第四十章 事件情报

凯兰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等下再和我细说，跟我来。”

这次他也罕见地没有反驳或嘲讽佐拉，二话不说就把它带进了那个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的精灵风格半位面。他在前往书房的路上已经迅速地读完了那篇文章的重点部分，少年的表情和佐拉一样越来越凝重，当一人一偶来到那栋小屋前的时候，凯兰终于从思索里抬起了头。

这次他没有带着佐拉进入那个作为训练场的小屋，而是绕过了那座小屋，屋后是一片绿草丰美的林间空地，凯兰敲了敲轮椅扶手，一套漂亮的原木色茶会桌椅就在那片草地上迅速生长出来，茂盛的爬藤蔷薇缠绕在椅背和桌腿上，精致的瓷茶壶给两个配套的茶杯倒上了花果茶，他操纵着轮椅来到桌子旁边，抬抬下巴，示意佐拉坐在自己对面。

“在这里我们的对话是完全保密的，告诉我你关于它的想法。”凯兰推开杯子，把那本杂志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按这上面写的东西，我觉得可能性很大。而且还有另一个问题，”佐拉微微皱起眉头，“刚才我在网上查了最近提交的高级专利，确实查到了‘塞米勒米斯乱数传送’这个法术，虽然那些参数什么的我看不懂，但是按那个描述，只固定传送门单边的数据，在另一侧利用什么真随机参数选择多个空间特征，然后将指定个体传送至那个被随机确定的空间……怎么听都像是专门为了这比赛设计的法术一样。”

凯兰哼了一声，语调上扬：“智力水平倒是挺好，猜得不错，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查过这位月落女士的资料。”

“确实没有。”佐拉挠了挠后脑勺，“我光顾着看这个法术的资料了。”

“收集情报的时候要首先着眼在自己擅长的方向上，否则就是事倍功半。”凯兰已经从一开始的凝重中恢复了些许，此时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在赛场上也是一样的情况，既然你在奥术这方面有理解上的困难，就不要先去关注这里，略读之后把精力放在自己能分析的东西上，而不是对着不懂的东西去钻牛角尖。”

“是是，凯兰老师教训的是。”凯兰的情绪变化似乎对周围的气氛有种奇妙的调节作用，佐拉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两只手臂也抱在了胸前，“那你查到了什么？关于这位塞米勒米斯女士。”

凯兰放下手中的杯子，眼神中带着些玩味：“她的姓氏，你觉不觉得熟悉？”

佐拉想了一会，露出恍然的表情：“你是说那个提出塔尔林斯测试的古代法师？”

“对，她是月落一族的后人，那个精灵家族历代都会出几个著名的大奥术师，她算是她那一代里比较优秀的一个了。”凯兰右手放在桌上，用食指轻敲桌面，“但她还有另一个身份——她是个人偶决斗竞赛的重度爱好者，而且她的儿子也曾经做过驭偶师，据说取得过不俗的成绩，但志不在此，就止步于地区四强了。”

“这又和她发明这个法术有什么关系？”佐拉疑惑地歪头。

“她儿子当年参加过三届大赛，前两届都在多人赛被淘汰下去了。”凯兰把右手翻过来一摊，“你知道为什么吗？”

佐拉随便猜了个理由：“实力问题？”

“不完全是，其实大部分是因为她的儿子也是月落的后人。拥有这样家族背景，却又没有足够势力的奥术师涉足人偶决斗其实是很不明智的决定，他当年毫无疑问是被其他驭偶师背后的势力针对了。”凯兰眼里闪着有些晦暗的神色，“据说在那两届中，他作为三环驭偶师，被四五个五环驭偶师联合攻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那第三届呢？”佐拉有点好奇。

凯兰又喝了一口茶：“第三届的时候，大赛爆出了一件丑闻，有大赛组委会内部人员在多人赛的分组上做了手脚，故意把强力并且背景相通的高环驭偶师安排在那位希格瓦德·月落先生的分组里，就为了专门针对那位月落一族的后裔。”

“还是不对啊，他们这做的也太不聪明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些人真的以为他们能一直这么瞒天过海吗？”佐拉还是觉得不太正常，“而且他们是怎么发现的这件事？他们能干两届，就能做成第三届吧，怎么突然就被人发现了？”

“因为拿着证据直接去大赛监理部举报的就是塞米勒米斯女士本人。”凯兰耸耸肩，“那位女士拿出的证据非常过硬，监理部又有他们家族的旧友，自然会尽力帮助希格瓦德。实际上他们也没怎么费劲，那几个驭偶师背后的势力太大，他们也扳不动，最后只是处理了那几个参赛选手，取消了他们从专业学院读出来的驭偶师资格，再加上终身禁赛，也就算完了。”

“所以塞米勒米斯会研究出这种传送门技术，就是为了让大赛更加公平？”佐拉拧着眉头，“就为了这么一点点原因？她所说的什么晶壁传送门都是借口吗？”

“那这就不是我所能涉猎的范畴了，传奇奥术师研究的东西离我还很远，我只是个普通的制偶师而已。”凯兰没有正面回答，“我只觉得她确实有做出这种东西的动机——对于精灵这种长生种，作为人类通常很难理解他们的行为。而且用这种方式去反抗那些从魔像法师发展起来的古老家族，可能也是她的目的之一。”

佐拉想了半天想不明白，最后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那好吧，就算她有这个动机，脑子又不太正常，也确实做出来了，那这对大家有什么好处吗？”

“至少人家自己心里舒服了。”凯兰扬起眉毛，“我们在这里讨论她的动机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直入主题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该怎么应对从场地到对手全部临场随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