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上届冠军

很快佐拉就跟着马拉奇走进客房，房间不算小，门边摆着沙发和茶几，靠墙是一张一米八的大床，旁边墙上有扇不算小的木框窗户，整体设置比起楼上那间卧室而言相当古典。屋里虽然没什么灰尘，但更没什么生活气息，不过佐拉倒是不在乎这些，三两步来到床边嘿呦一声就把自己扔进了那一堆软软的被子枕头，从四肢百骸传来的舒适感让它满意地叹了口气。

马拉奇在它旁边闪光：“其实我也很好奇躺在床上是什么感觉。”

佐拉想了几个解释，最后只是两手枕在脑后耸了耸肩：“你又没有过身体，怎么和你说都没法理解吧。”

“没关系，我好奇的事情有很多，这种关于素体的问题只是其中的一点点内容而已。”

马拉奇的声音仍然愉快，他学着佐拉的行为把这个终端降落在了床上，反重力法阵关闭之后这个蓝色方块也陷进了被子里。

“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凯兰先生会给予我足够的信任，给我安排一具素体的。”

佐拉感觉自己竟然在这个人造灵魂的机械声音中听出了一种希望和自信。

把自己的休息环境搞得舒舒服服以后，佐拉又想起刚才没找完的东西，重新打开了刚才关闭的以太投屏，一只手在空中象征性的扒拉屏幕，另一手仍然枕在脑袋后面。这次它没用房间里自带的终端，而是启用了自己核心里的网络程序，一行行文字在它的视野中凭空出现，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过去，甚至能看到它淡蓝色的眼珠上有细小的文字闪过。

“我观察到你的数据量增加了。你在搜索什么？”马拉奇充满好奇的声音在它身边响起。

佐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刚才凯兰说要跟我讲什么赛制，我就回了句话他就把我赶出来了，只好自己查了。”

“你说了什么？”马拉奇闪了一下光。

“我说这东西我可以自己查……但是我又没说不想听他跟我讲。”佐拉嘟嘟囔囔的。

马拉奇沉默了两秒钟：“我觉得你的语言模块还是需要深度学习。”

“不，我觉得主要问题是这人不经逗。”佐拉耸耸肩，右手继续滑动着映射在它视觉模块里的文字页，“没想到这东西还挺不好找的……怎么这赛制还分年份的啊？我这都找到好几个版本的了，也不知道今年的比赛是哪个版本。”

“其实可以直接登录今年人偶决斗大赛的官方网站来查询赛制，我把网址发给你。”马拉奇控制着终端翻了个个儿，用一个尖角撞了撞佐拉肩膀，佐拉视野里便蹦出一个弹窗来，上面是一串以太网编码，“直接把这串编码输入你的联网核心就能打开赛事中心，按时间排列信息，找最近的那个赛事安排就行，里面应该有今年赛制的附件。”

佐拉按他说的在核心里迅速操作，很快就进入了那个以太站点，大量的编码信息经过它核心的转码被转换为它能理解的内容，官方主页的第一张图片出现在它眼前的时候却把佐拉给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一声：“卧槽，怎么是她？”

整个网页呈现暗色调，深蓝色的背景上是浅蓝和橙色的UI，首页的宣传图赫然是拉薇妮娅的大幅半身照片。这个蓝发的精灵姑娘穿着浅蓝色的露背礼服裙，一双蓝紫色的大眼睛眯成月牙，冲镜头笑盈盈地挥着手，像是在跟页面外的观众打招呼，旁边两行大字可称触目惊心：拉薇妮娅·福玻斯，1453年全国联赛冠军。

“……卧槽……”佐拉愣了半天，喃喃自语道，“上午他可没跟我说这姑奶奶是上届冠军啊……”

“发生了什么事吗？”马拉奇似乎对它的喃喃自语很感兴趣。

“这个拉薇妮娅，是上届冠军？”佐拉又确认了一遍。

马拉奇闪烁了两下似乎是找了下资料，开始纠正它的说法：“说她是上届冠军不太准确，这个女选手已经蝉联了五届冠军，现在仍然是这届全国联赛的第一种子选手。”

佐拉感觉更惊悚了：“我上……凯兰上午好像操纵我打败了她。”

它差点脱口而出“我上午打败了她”。

“嗯，这算是很不平常的情况。”马拉奇这么说着，声音里倒没听出什么惊讶，“通常来说一个第一次进行实战的驭偶师是不可能战胜一个像她那么经验丰富的老手的，更不要说她是个精灵，在她一百多年的生命中早就积累了比人类这种短寿种更多的知识和技巧。让我来分析一下原因吧，她使用的是什么人偶素体？”

佐拉回忆了一下：“好像叫金妮芙拉，是个女性人偶素体。特征是……很红。”

“数据库中没有她使用过这个人偶参赛的记录，也就是说她至少没在赛场上用过这个人偶作为比赛器材。”马拉奇的终端闪着蓝光，“也许这是她的新人偶，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性，但我感觉可能性不大。”

“什么可能性？”佐拉随口问道。

“那个人偶并不是战斗人偶，如果她是作为仆从人偶被登记的，自然不会在正规赛场上参加比赛。”马拉奇回答，“如果是这种情况，而你在凯兰先生的操作下打败了她，应该是素体设计和质量的差距导致的。”

“你倒是挺不给自己主人面子的。”佐拉从惊悚感中回过神来，进入信息页继续往下看比赛安排。

马拉奇的灯光缓和地一明一灭：“我只是按照可能的情况进行分析而已，不必要的盲目吹捧只会对凯兰先生产生坏处，这是我的底层程序所不能忍受的。”

“那下次再遇见她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佐拉抬抬眉毛，“你能找到更多关于她的信息吗？比如她之前比赛常用的人偶，她的比赛记录之类的。”

“当然可以找到，但对现在的你和凯兰先生而言应该没有太大的用处。”马拉奇很坦然，“作为一号种子选手，她将会直接进入小组赛，而凯兰先生只是四环驭偶师，按照往年的制度来看，虽然你们不用像三环以下的选手那样参与海选，但多人淘汰赛还是要参与的，那后面才有遇到她的可能性。对于第一次参与联赛的选手而言，多人淘汰赛反而是最难的一关。”

这次佐拉没回答他，它已经找到了今年的赛事安排，全国人偶决斗年度联赛的赛程在它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