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没多久,酥山便看到了新月饭店的车往这边驶过来。
酥山本以为是新月饭店的伙计来接自己,打开车门才发现,张日山就一身西装地坐在后座。
酥山上了车轻笑一声说道:
红酥山有劳张会长亲自跑这一趟了。
张日山在已经习惯了酥山这样冷嘲热讽的语气,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问道:
张日山见过族长了。
虽是询问,可他坚定的语气便是将结果定死了。
酥山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
红酥山张日山,你说我和他当年闹成那样,究竟是怪谁?
张日山听着酥山疲惫的语气,转过头看着她的侧脸。
她就这么将头靠在车窗上,显得是那么地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稀碎。
红酥山原本我觉得造成这一切的都是佛爷,是他张启山要我用计将他拉下神坛。
酥山微微笑了笑又道:
红酥山可是仔细想想,即便当年没有张启山的利用,在我得知世上有长生药之后,也是会想办法得到的,因为我要陪着他。
酥山的声音有些让人心疼,可是当她提到那个“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幸福的亮光。
张日山你是真的,喜欢上族长了。
张日山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闪烁着。
听到张日山的话,酥山不由转头看向了他。
红酥山什么?
张日山难道不是吗?
张日山转过头来看着酥山说道:
张日山你不是长生之人,即便没有佛爷你也会去拿到那味药,你想要陪着的人难道不是族长吗?
酥山一个白眼翻了过去,索性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红酥山我懒得跟你掰扯。
她不明白明明当年杀红了眼的两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段遗憾不能长久的旷世之恋呢?
旁人也就罢了,为什么连张日山这个知道一切前因后果的人也会这么想呢?
张日山看着酥山的侧脸,微微勾起嘴角。
这一刻他是庆幸自己也是张家人,能够活得久一些,不至于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风雨。
到了新月饭店,张日山带着酥山上了楼。
这新月饭店七十多年前她也曾来过,不过那时是为了救她的嫂嫂,当年可谓是轰轰烈烈地在新月饭店走了一遭。
可如今,故人不在,重游故地只空留伤怀。
上到二楼,迎面撞上了一个一身黑衣,眼角带痣的姑娘。
酥山看着这姑娘,浑身气质清冷,和在缅甸见到的阿宁有些像,而这长相,倒是和张启山的夫人尹新月有几分相像。
尹南风她是谁。
那姑娘看着酥山盛气凌人地问道。
张日山说道:
张日山南风,不得无礼,这是酥山前辈,依照辈分,你该叫她一声姨奶奶。
酥山看着站在高她几级台阶上的小姑娘,原来这就是尹新月的侄孙女,如今新月饭店的当家人,尹南风。
看着她没有打算改口打招呼,酥山也没有多做纠缠,眼神示意这张日山赶快带着自己离开。
而尹南风却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开。
她记得自己从小是被张日山带大的,张日山有一块随身携带的怀表,宝贝得不得了,从来不允许别人碰。
她也是小时候要找张日山陪他玩时,在张日山洗澡时误闯他的房间。
儿时的尹南风因为好奇,爬上高高的凳子,打开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怀表。
怀表里放着的,是半张被撕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坐在凳子上,被一个男人搂着肩膀,眼中溢出了满满的幸福。
因为照片只有一半,尹南风并不知道那一半的男人究竟是谁,但她永远记得那个笑得明艳动人的女子,就是刚刚同张日山走在一起的酥山。
那时张日山洗完澡出来,看到尹南风拿着他的怀表厉声喝到:
张日山你在做什么!
因着怒吼,尹南风一个身形不稳,摔在了地上,怀表也因此摔成了两半。
在尹南风的记忆中,她的日山叔叔一直都是温柔且关心自己的。
可那一次,张日山第一反应是奔向那被摔坏的怀表,久久不言。
尹南风拖着擦伤的腿走到张日山面前哭着道歉,张日山没有看她一眼,只冷冷地让她出去。
想起这些,尹南风闭眼长叹,可能这个叫酥山的姑娘,真的对张日山来说,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吧。
想起姑奶奶尹新月临终前吩咐:“红家的义女酥山,我们始终都是欠她的,若新月饭店后人得见酥山,永远不可为难。”
尹南风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平定着心绪说道:
尹南风她是姑奶奶的故人,让人好好伺候着。
说罢,便踩着高跟鞋下了楼,准备出门散心去。
这些日子,她是不打算待在新月饭店为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