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酥山便看到了穿着一条粉白相间短裙的小姑娘满面笑容,早早地等在了出口处。
霍秀秀姨奶奶。
那小姑娘笑着飞奔到酥山身边,惹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酥山听着这称呼,略微有些嫌弃,却依然温柔地帮着小姑娘将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红酥山出门在外,叫名字就行,如果实在怕你奶奶在称呼上训诫你,那就随雨臣一样,叫我姑姑就好了。
九门这些个长辈之中,只有住在解家的酥山,和新月饭店的那位张日山是最没有架子,最不介意称呼的。
反而是低了这两位一辈儿的老人家,对礼数规矩格外计较,搞得每每在外,都会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红酥山你来缅甸,小仙姑知道吗?
酥山故意问道。
这小姑娘啊,正是霍仙姑的孙女,解雨臣定了婚的对象,霍秀秀。
霍秀秀奶奶要是知道了才不会允许我出这么远的门呢,我这只好先斩后奏了。
霍秀秀亲昵地挽上酥山的手臂说道。
两人一起往外走着,霍秀秀说道:
霍秀秀奶奶总说要我独当一面,可不让我出来闯闯,我永远都不可能有长进,酥山姑姑你要帮我。
酥山淡淡一笑,想当年的霍三娘一样宠着小仙姑,可该严厉的时候,丝毫没有手软。
或许小仙姑正是因为知道历练的苦,知道当家人的不容易,这才想在自己还在世的时候多让霍秀秀过些轻松快乐的日子。
毕竟将来做了霍家的家主,有大把的烦心事和不如意在等着她。
解雨臣跟在后面,看着两个姑娘,或许更应该说是一老一少的亲昵,丝毫插不进去嘴,也就只能这么跟着。
到了酒店,解雨臣二话不说便拎着箱子去了里间换衣服。
酥山坐在沙发上问向霍秀秀道:
红酥山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霍秀秀抢东西啊。
霍秀秀理所当然道,随后她想了一想改口道:
霍秀秀也不算是抢,蛇眉铜鱼没来就是咱们中国的东西,关那群外国人什么事儿。
酥山看着一脸正气且单纯的霍秀秀,真的很想告诉她,其实你们的手段也不怎么光明。
可想到七十多年前,自己也是跟着张大佛爷,义兄二月红,以及齐八爷在墓里上蹿下跳,还是硬生生地把话憋了回去。
不多时,解雨臣便换好了一身运动装,戴着帽子,抱着滑板走了出来。
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帆布双肩包背在身上,
解雨臣秀秀,走吧。
霍秀秀好。
霍秀秀起身说道:
霍秀秀那酥山姑姑,我们先走了,晚上回来我带您好好逛逛。
酥山点了点头。
孩子们想怎么闹,就让他们去闹吧,左右不过是为了地下那点子事儿。
看着房门重新闭上,酥山随手打开了电视。
可她现在却没有丝毫心情能看的进去,听得进去。
她烦躁地起身,站在落地大窗前,看着留下的风景自语道:
红酥山张起灵,你到底在哪里?西沙之事未竞,你还会来吗?你我之间还有一笔旧账未得清算,这一次,你若再阻我,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语毕,酥山看到楼下的解雨臣与霍秀秀二人并肩离开,其中透露的美好着实领她羡慕。
这一画面,深深刺伤了酥山的眼睛。
红酥山酥山啊酥山,你到底还在盼望什么呢?他是无心的转世,与无心一样的灵魂,他身上有所有你喜欢的,抹不掉。
红酥山可唯独他就是不记得你了。
想起那晚的话,酥山不由觉得鼻头泛酸,苦笑道:
红酥山纯粹的感情,酥山,不要太贪心,能陪着他走过这一世,已是足够。
即便酥山什么都明白,她也只是个活的长久了一些的人,拥有七情六欲,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各自安好,不闻不问。
红酥山解雨臣,即便你不是叶安世,可是我还盼望着我们能重新开始,从我叫什么名字开始。
酥山闭上眼睛,想起第一次他们上辈子的第一次相遇。
黄金棺材里最先出现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是他们之间真正纠葛的开始。
他是那个会在所有人之中只冲着她一个人笑的俏和尚啊,是那个胆大妄为,在湖边故意光着上身逗弄他的无心,是那个愿意为了她的自由同整个天启作对的叶安世。
只可惜现如今,她不是萧意,而是酥山。
他也不是无心,而是解雨臣。
这或许就是人性的贪婪。
原本,只是想陪自己,看你圆满此生。
可时间久了,边幻想着能更进一步,再进一步。
那是她愿意用永生抹不去的记忆换来的生生世世啊。
怎么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