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33

马车一路向西行驶，无心的身子却是越来越见虚弱不堪。

萧意知道，这一路来无心强撑，不过是你想让她担忧罢了。

可是现如今，她怎会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萧意我们还是先停下，等你伤好了再赶路吧。

无心却是握住她的胳膊，浅浅一笑，像极了当初那个俏皮的小和尚。

无心（叶安世）没关系，我天赋异禀，现在回去，正好能去画梅山庄，看一场雪殇。

若非此时无心那惨白的脸色，萧意倒是觉得，眼前这个人还是在美人庄时遇见的那个惊艳的俏和尚。

他会好奇地盯着自己，会豪迈地吟诵诗歌。

画梅山庄一场雪殇，是去年他们之间的约定，不想无心记到现在。

回到天外天的路途虽远，但是无心坚持，倒是也没有那么晚，堪堪在年末岁初，回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一方天地。

莫棋宣本以为能迎回来一位心无旁骛的宗主，能大操大办一场喜事。

不想二人离开时意气风发，回来时却油尽灯枯。

莫棋宣宗主。

见莫棋宣的眼神，无心无力地笑了笑。

无心（叶安世）莫叔叔怎么这副表情啊，我不是回来了吗？

莫棋宣谁干的。

莫棋宣看向他身边的萧意问道。

萧意赤王萧羽，鬼医夜鸦。

莫棋宣鬼医夜鸦？药王谷那个叛出师门的徒弟？

无心见莫棋宣纠结与他的过去，抬起手扶着他的胳膊说道：

无心（叶安世）莫叔叔，外面真的太冷了，你若再这么问下去，咱们天外天就真的可以直接去办丧事了。

莫棋宣宗主。

莫棋宣无奈于无心这般口无遮拦。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扶着无心往城内走去。

回到天外天的这些日子，日子如水一般平静，毫无波澜。

萧意看着莫棋宣为自己准备的嫁衣，得了无心的交代，是北离的样式。

火红的嫁衣上凤凰栩栩如生，那顶金冠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流苏样式，是当下最为时兴的。

萧意摸着那件嫁衣，那件独属于她和无心的嫁衣。

无心至今还是不愿将他们的婚事大操大办，亦不会将萧意入叶氏族谱。

不是他不爱她，而是怕未来漫长的岁月，这会成为束缚住萧意的障碍，乃至成为别人重伤她的利刃。

他想完成自己的私心，也想尽力保证萧意的自由，这是唯一的办法。

画梅山庄的梅花开了许久，天上已经微微下起了小雪。

萧意换上那件精美无比的衣裳，挽起三千青丝，上好妆容，走出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不知等了多久的无心。

他一身红衣，眉目含情，面色红润，笑着望向属于自己的新娘。

萧意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脸前的垂帘顺着她的步伐微微摆动，美人面若隐若现，更显神秘，让人心向往之。

无心上前牵着她的手，嘴角一直没有平下来过。

无心（叶安世）走吧，莫叔叔在画梅山庄外守着，今日，一定无人会打扰我们。

还记得去年无心连哄带骗，借着比武的名义将她引到画梅山庄，想与她共赏一场雪殇，却被此刻打断。

这一次，终于能够补上了。

这场雪殇，将会是天地给他们唯一且盛大的贺礼。

二人携手走入梅院，红梅绽放，好似天然的红绸为他们装点。

那喜台至于雪中，更像仙境。

无心牵着萧意的手走到蒲团之旁。

无心（叶安世）天地为媒，白雪为客，见证你我结为连理，共度余生，我叶安世，要娶萧意为妻。

萧意笑着看向眼前的人。

萧意上敬天神，下告地府，人间一历，我萧意愿嫁叶安世为妻，生生世世，只念君心。

这是最美的情话，但无心却在心中祈祷天神不要听到，希望在他走后，若是萧意有更好的选择，能够远走高飞，安度余年。

无心（叶安世）那我们拜天地吧。

萧意我们自己唱词。

两人相视一笑，跪在蒲团之上，对着喜案。

无心（叶安世）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喜案叩首，便是表明了心意。

萧意二拜高堂。

两人朝着东方磕头，便是表了已故的琅琊王与叶鼎之，还有那远在北离的易文君。

无心（叶安世）夫妻对拜。

萧意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叩首，自此以后，他就是她的夫，她亦是他的妻。

如此礼成，二人起身坐在蒲团上。明天上细碎的雪落在了他们的头上，催促着时间的流逝。

莫棋宣站在远处，看着两人这般，心中一阵动容。

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二人而言，不知是好是坏。

这些日子，无心将天外天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慢慢地转移给了他，自此以后，他便是天外天真正的宗主。

萧意手中的雪殇令，是天外天宗主夫人的象征，亦是无心给她的保障。

在他走后，他要确保这域外十四派，没有人会为难萧意。

而将萧意抚养长大的莫棋宣，一定会护着她。

这边是无心心甘情愿地将天外天彻底交给莫棋宣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