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禁足·怒怼阿父

待喻南栖一行人回到喻府时，已过了戌时，阿念迎上来，扶住略显疲惫的喻南栖，喻南栖微微一笑，正准备往竹院方向去，却被林菀顼叫住，只听她道：“栖儿，这些日子，阿母吩咐人给你的冬衣赶出来了，明日你让阿念去取，试试合不合身。”

喻南栖点点头：“多谢阿母。”

正疑惑阿母为何无故提起冬衣一事时，便见喻佑拦了喻观澜的路。

喻观澜和喻南栖二人被留下，其余人都回了，他开口，眉头一皱道：“栖儿，阿澜，你们二人今夜在宴上做了何事？”

二人倒吸一口凉气。

喻观澜怕连累喻南栖，忙开口道：“阿父！不关阿姊的事，是孩儿不懂宴上规矩，惹了人取笑，孩儿气不过，与那人起了争执，南栖阿姊不过是怕我受欺负，方才来为我出头的。”

说着，他用手扯了扯喻南栖的袖子，对她微微摇头，喻佑将喻观澜的小动作收尽眼底，有些恼：“出发前我与你阿母是如何告诫你们二人的？凡事都要谨言慎行，容不得半点疏忽！可以与同龄子弟结识，但绝不可与人起争执落人话柄。”

“就因我与你阿母不在片刻，你们二人就惹出这些祸事来！”

林菀顼上前，站在二人面前，劝道：“行了，你来时在马车上已念叨了一路，我们与他们分两驾车马，他们不曾听见，我可听得烦了！况且今夜之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孩子们顽皮，吵吵闹闹罢了。”

喻佑拂袖，冷哼一声：“不是什么大事？夫人，平日里你对他们多有溺爱便罢了，但若是离了府，我看谁还能给他们兜底！岳温摆明了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今夜为他们二人出头，还不知明日那帮老东西如何编排我喻氏！”

话音刚落，他又一次拂袖准备离开，却被喻南栖叫住，只听她的声音带有一丝寒意：“阿父。”

“您道的这些，您可觉得有理？”

“什么？”喻佑顿住，回头看她。

“一来，岳大人因不愿设下洗尘宴的宫殿被都城的娇贵子弟当成消遣他人的地方，方才为我与阿澜说了句公道话。”

“二来，我虽不曾亲眼所见，但阿澜平日安分守己，定不会主动招惹他人，适才在马车上时，长姊已告诉我，与阿澜起争执之人乃是当今皇后的侄子，都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他素来就以欺辱他人为乐，想来不用去深思，就知道发生了何事。”

“我与阿澜，一不曾无故招惹他人，二不曾当众与那聂长轲起口角之争，为何您便固执己见，断定是我们二人不识规矩惹了人怒？”

“若真犯了错，必定不用等阿父您开口，南栖便自请禁足竹院，日日以饼粥饱腹，而不加以其他，但我们不曾犯错，就不会担其罪名。”

喻观澜打从心底地将喻南栖视作他心中最为敬佩之人，或许将来有一天，他也能摆脱这繁荣缛节的世道，同阿姊一般模样，不卑不亢。

“好啊！好的很！既是如此，那你便禁足竹院，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放她出来！日后饱腹之物，也只有粥饼！”

话音刚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林菀顼紧跟过去，喻观澜也欲上前求情，却被喻南栖按住，只听她道：“好了。”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温声续道：“阿澜，没有必要再去同阿父说理的，方才我那一番话他并非不知对错，只是恼我逆了他的意罢了。”

“可是......可是阿姊分明......”

喻南栖笑笑，摇头道：“这次禁足也并非坏事，听闻过几日就是冬猎，朝中重臣都要携家中妻儿前去，一去便是将近一月之久，你知晓的，江南多雨水湿热，阿姊的身子自回了都城便一直有些许毛病，经不起太多折腾。”

“倒是你，到时去了便跟在两位阿姊身边，寸步不离，有她们二人在，别人也寻不到机会找你的不是，懂吗？”

喻观澜眼眶微红，突然抱住喻南栖，倒吓了她一跳，虽小了喻南栖三岁，但愣是看不出来，喻南栖扶上他的背，笑道：“还未进院，被人瞧了去，又道阿姊专横跋扈欺负了人。”

“阿澜日后也要像岳大人一样，上阵杀敌夺军功，告诉那些伪君子，南栖阿姊是最好最好的，定不会再让人有机会欺负阿姊。”

喻南栖一怔，良久不曾说话。

...........

喻南栖快到竹院时，整个人已疲惫不堪，见阿念在院前徘徊，她欲出声，却反被阿念抢了先，她略带小跑，道：“姑娘，你可算回来了，主君他......他没责怪姑娘吧。”

喻南栖笑道：“无碍，只是今夜这般晚了，你便先下去歇息罢。”

阿念皱了皱眉，埋怨道：“阿念不知姑娘最近发生了何事，连竹院也不让奴婢进去伺候。”

喻南栖这才想起来，确是如此，她不愿意让阿念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知晓这些血腥之事，亦不愿让她过于担心远烨而整日忧心忡忡。

她伸手轻敲了一下阿念的脑门，道：“过几日，就要举办北朝一年一次的冬猎，我知晓你随我在江南多年，可心里却是念着故乡堎怆，此次冬猎，我会让阿母带你一起去，下了车马，你便回去探探宅中父母兄弟，多待些日子，等喻府中人返程时，你再一同回来。”

阿念过于激动，眼眶中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欲下跪，却被喻南栖拉住，听她口不择言道：“姑娘，多谢姑娘......阿念是真的......许久不曾回去.......都快忘了是什么模样，那姑娘呢，姑娘不随主君他们一同去吗？”

喻南栖伸手替她擦眼泪，笑道：“你怎么这般口不择言，阿父罚了我禁足。”

阿念闻言面露难色，却听喻南栖道：“这倒是顺了我的意，本就身体不大好，若是去了，怕是得病上一阵。”

阿念突然又笑了，忙忙点头，后又叨着要回去收拾行囊，惹得喻南栖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