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看着神情疑惑的通天，牡丹轻笑出声，只是嘴角的笑容却带着一丝怅然。

“是我问错人了。”

通天却有些明白过来，他看着牡丹，“你身上的禁术是怎么回事？本座从不曾用过这样的禁术，还有你的法力是怎么回事？”

“禁术是你用的，但又不是你，这一次，你正好将我扔到了逍遥居，让我随何仙姑他们回到了过去，机缘巧合之下，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叫是我又不是我，恢复前世记忆就能法力这么突飞猛进？本座记得你从前只是一个小小的花仙吧！”通天有些不耐烦这样明显敷衍了事的回答。

“我恢复的，不仅是上一世的记忆，还有你使用禁术那一世的记忆，法力突飞猛进，是因为你从前将玄天九变练到了第九重初期，我接受了你的部分记忆，加上时空中的特殊性，所以我的玄天九变直接到了第七重圆满。不仅如此，上一世，孙悟空将他所学都教给了我，东华上仙那里的法术书籍我也全都看过，所以才能与如今在第八重圆满的你势均力敌。”对于通天的不满，牡丹也并不生气，而是认真的解释起来，既然受了对方的恩惠，且与自己性命相连，这一世，牡丹还是希望能够保对方平安的，一方面，他救了自己，一方面，若能活着，也没有多少人会甘愿赴死。

至少，不能让他再死在穿山甲手里，既然对方被认为是八仙要铲除的魔头，那在被铲除之前，便不要换人了吧！

听完牡丹的回答，通天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的意思，莫非，你记得未来的记忆？”想到什么，又露出疑惑的神色，“就算本座败在八仙手上，该做的，不应是杀了你让吕洞宾伤心难过，怎会出手救你？既然本座不杀你，那你又是被谁给弄得魂飞魄散的？”

看着通天疑惑的神情，牡丹犹豫一瞬，终是看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八仙聚义，除魔卫道，要除的那个魔，或许并不是你。”

轻缓的言语，却如同尖利的石块，一下下刺在通天的心头，脑中浮现某种猜测，让他心里一惊，他眼睛有些泛红，神情变得有些癫狂。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是我？天庭的神仙都说是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对方的神情，牡丹有些不忍，但既然说了，还是决定一次说清楚，“意思是，你有可能，在八仙归位前便已经死了。”

一句话，如同惊涛骇浪，什么叫自己在这之前便已经死了，自己这么多年下来是为了什么？被封印了整整一万年，一万年来，他日日夜夜都在修炼，从不懈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一雪前耻。

在八仙归位之前，自己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若是让太上老君那老头知道，他会怎样笑话自己？他们一定都在看他的笑话，一定会更加瞧不起他。

心神失守，冷静不存，通天的眼睛变得通红，体内的魔功也失去控制，仰头大吼起来。

“啊啊啊····”

牡丹察觉通天体内魔功的不对后便紧张的站在通天身边帮他克制体内乱窜的魔功，“通天，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你给我冷静下来。”

这时，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听到动静的妖魔都赶了过来，却只有穿山甲、椿树精和春瑛这三个通天的心腹敢进来。看到通天走火入魔的模样，三人都被震惊到了。

“教主”春瑛有些担心的看着走火入魔的教主。

“教主”椿树精也是眼带担忧。

“教主，您这是怎么了？”穿山甲也同样是露出担忧的神色，只是眼里却有深思，同时，他还不着痕迹的看了一旁的牡丹一眼。

“你们都出去。”

对于牡丹的话，春瑛和椿树精有些犹豫，而穿山甲则是直接反驳：“凭什么你叫我们出去我们就要出去，谁知道教主这样是不是你害的？我们要守在这里照看教主。”

牡丹对于他的话并没有理会，见三人不出去便直接施法将他们送了出去，一边挥手将门关上并下了禁制。

在牡丹清心术的作用下，通天的神志逐渐清醒，只是走火入魔带来的功力不稳魔力乱传仍然在持续。

牡丹扶着人坐下打坐，自己则是在后面用自己的魔功帮他平息体内乱窜的魔力。

被赶到外面的三人一时措手不及被关在了外面，穿山甲拍着石门，却没有半点反应。“可恶”

“现在怎么办？还不知道教主在里面怎么样了？”椿树精一脸担忧。

“还能怎么办？等着咯！”

对于春瑛如此平淡的语气，椿树精有些不满，“春瑛，教主走火入魔，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春瑛翻了个白眼，“不然能怎么办？你是白牡丹的对手吗？你能破开这石门吗？”

想到白牡丹能与教主打成平手的修为，椿树精叹了口气，默默闭上了嘴。

穿山甲的眼珠子转了转，走到二妖面前，“那白牡丹怎么会变得如此厉害，而且看起来，似乎使用的不像是仙术，倒是看起来与教主的魔功有些相似。你们说，教主是不是将魔功传给了她啊？”

椿树精想到曾经白牡丹使用的魔功，没有说话。

“教主将魔功传给谁，是教主的事，不是我们能够妄议的。”对于穿山甲的心思，春瑛多少能看出来一些，但是却也不曾向教主说明，横竖她心中只有报仇，别的什么，她也懒得管。只是，在教主的练功房外议论，却是不合适的，虽然如今教主走火入魔，可是，谁知道教主能不能听见？

只是，这白牡丹与教主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一直盼着白牡丹成为吕洞宾的千年情劫，让吕洞宾死在情字上，可一直以来，白牡丹都看透男人的薄情，对吕洞宾也不曾表现出什么特别之处。如今更是恢复了仙力，重新成为牡丹仙子的她，还会是吕洞宾的情劫吗？

外面三人的心思各异，室内，在牡丹的帮助下，通天的魔功逐渐稳定下来，牡丹松了一口气。收回手，撤回功力。

通天也睁开了眼睛，转过身，“你之前与我说的，都是真的？”

“无论是真是假，这些都已成为过去，这一世，与从前是不同的。”

通天大笑起来，“对，说的对，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做主。本座要成为三界之主，让那些曾经瞧不起我的人好好瞧瞧。你告诉我，我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牡丹没有注意到他自称的变化，只是叹了一口气。

“通天，当初太上老君的职位比你高，不是因为他们瞧不起你，而是人各有所长。你法力比你师兄高，但是若是让你做你师兄的职位，你真的愿意做吗？”

不等通天反驳，牡丹继续说道：“在人间的时候，你虽然权倾朝野，却几乎从来不参与政事。人间的事务繁多，三界的事务则是更多，天庭的神仙，人间的秩序，地府，水族，各界的事情都要管，真的让你打理这些，你不会觉得劳累，麻烦吗？”

通天闷哼一声，“说了这么多，你也是和他们一样瞧不起我，认为我没有能力是不是？”

牡丹对他的偏激只是报以一笑，“你有没有能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算坐上三界之主的位置，你也当不了多久，因为如今的你，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来管理。”

然而通天却误会牡丹是在嘲笑他，“本座还以为，你是这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知道我的雄心壮志，却没想到，原来你和那些人一样，都瞧不起我。”

对于这样有些中二少年的反应，牡丹有些愣神，干脆也直接与对方互呛了起来，“别人瞧不瞧得起你关你何事，说到底其实是你自己自卑，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才想要从别人那里获得认同感。虽然如今你的法力三界最高，但是你仍然自卑，你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你想要成为三界之主，只是想要所有人仰望你，让他们能够瞧得起你罢了！”

被如此直白的说中心事，通天的神情有些狼狈，“你胡说，本座法力高强，众人都惧怕我，本座怎么可能会自卑？”

“真的吗？那别人瞧不瞧得起你你这么在乎干什么？难道你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目光里不成，别人让你怎么做你就得如何做吗？”

通天陷入了沉默，牡丹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来，你将自己的生活过得这么清苦，居住在这么简陋的山洞里，没日没夜的修炼，到底为的是什么？”

“修炼当然应当清心寡欲，追求更高的境界。”一句话回答得理所当然，牡丹对此只是嗤笑一声。

“那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你千年万年都把自己关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修炼得再高有什么用？你过得快乐吗？你如今的法力已经是三界最强的了，修炼是有止境的吗？难道你要一辈子都修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