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天已破晓,姜时卿推开房门,白芷早已在外等候。
“怎么来得这么早?”姜时卿抬手为白芷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白芷手里拿着一件裳披到了姜时卿身上。“眼瞧着要入冬了,早晚寒凉,姑娘还是要注意些。”
就是这样,若是没人提起,还不觉得冷,一旦来人说了,便会觉得丝丝寒意。这一阵子风吹进屋内,倒是让时卿打了个寒颤。姜时卿拢了拢衣服,示意白芷一起进入室内。与白芷一别,又有两年了,当年姜家覆灭,唯独白芷告假回家三日,才避开了这一劫,后求助李敬之才得以见到姜时卿,姜时卿请求卢仲安教习她武艺剑法和诗书,姜时卿在北清郡的两年,亲自将临渊阁交给她打理。
“临渊阁那边的事都处理妥当了?”姜时卿双手按住太阳穴,闭目揉着。白芷一边走到时卿身后,一边回答道“都安排好了,那位孙大人的消息也已经传出去了。”白芷的手覆到时卿的太阳穴上,轻轻替她揉着。“姑娘的头痛是老毛病了…”
一别数年,只有白芷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姜时卿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宽慰,“姑娘,我们该启程了。”姜时卿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窗外,阳光照进房间笼罩在白芷的身上,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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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西州境内,姜时卿掀开帘子向外看去,西州,从荒芜之地到如今的兵强马壮,百姓安居,都因为他,此心昭昭,只为民安。姜时卿朱唇轻启,却为发出声音—周生辰。白芷见时卿愣神,开口说道“姑娘?”
“嗯?”姜时卿回神看向白芷,白芷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上扬故意说道“姑娘一入西州便开始发呆,莫不是在想你与他的前缘?”
此言似火球一般,灼烧了姜时卿的心,从脖颈处红到耳根,又到脸颊上带着红晕。姜时卿忙着掀开帘子透气,“别说这些混话,我会害死他的。”白芷只是玩笑话,可时卿这句回答确是动了心的,她不能靠近他,她还是会像几年前那样害了他。
想来中州早已将姜时卿要来的消息传给了周生辰,若是放在别的郡县,怕是未等马车进境,就要出来迎接了。
而在西州,等待她们的是森严的戒备和两名徒弟。
周天行和宏晓誉面对走来的姜时卿上前拱手行礼,“郡主。”
姜时卿目光四处扫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宏晓誉见时卿迟迟没有反应,微微抬头看向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句曾经在师父书房里看到的诗词,一下子出现在了眼前。
这就是传闻中的美人面,漼氏养女,北清的郡主。
“殿下呢?”
姜时卿的声音把宏晓誉拉了回来,忙着行礼答道“回郡主,师傅如今还在军营。”
“嗯…”
“不过师父怕郡主住在客栈不舒服,已经在王府准备好了房间。”
他…还记得我吗?
记得那条手帕
记得那几颗相思子
记得那年梨花树下
“不必了,白芷已经打点好了,就不劳烦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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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卿手指敲着桌子,回想起出中州城前一日,宇文护欣喜的找到自己,说等西州事毕,便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什么好消息,自己这几日来都没有想明白。
白芷推给时卿一杯茶,“姑娘在想什么?”“在想宇文护。”此言一出,时卿和白芷都慌了神,白芷忍不住轻笑出声“姑娘怎么白日里想着那个,夜里想着这个啊。”时卿被这话逗笑了,刮了刮白芷的鼻子。“别打趣我,还不是宇文护说要告诉我好消息,只不过我想不到好消息是什么。”
白芷的脸上慢慢淡去光彩,缩回手“姑娘还是不要和宇文家走得太近,姑娘不要忘了将军的…”时卿抬手止住她的话,“我都懂。可是宇文拓此人行事缜密,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