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有效果

　陈岚以前只觉林程很严厉，现在发现除了严厉他还很无良。

　　　林程见某人眼睛都红了，本来还想再逗逗只能收敛，叹了声又用力揉了揉她脑袋：“行了，别这么可怜兮兮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林枫都等你半天了，自己上去就行。”面前人耷拉下脑袋就要走，林程把人拖回来，“知道学习苦你也吃力，大哥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一听有吃的，陈岚瞬间活过来，眼睛都亮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真的会带？”

　　　“当然。”

　　　“林枫哥哥不让吃零食。”

　　　“今天他说的不算。”难得林程不跟林枫一条战线，满是宠溺拍了陈岚屁股一巴掌。“先去学习，回家我也要先问你的表现知道吗？敢调皮捣蛋不服从安排，不但没零食我还要揍你。”

　　　“大哥欺负人。”陈岚一张脸通红。

　　　林程没跟她计较，示意她赶紧上去，自己离开了家。

　　　就在这种氛围中，陈岚度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迎来期中考试。

　　　面对考试，陈岚会条件反射的紧张，拿到卷子第一件事先大概看了遍，发现很多题都是陌生的，脑子没有一点思路和概念。

　　　陈岚顿时表情就垮了，握着笔盯着卷子紧紧抿着嘴角，心情一落千丈。

　　　那她能不考吗？自然不能。

　　　考试分成两天进行，周三结束，周五就能出成绩。

　　　这个期间对陈岚来说也是折磨，上课有开始走神，被语文老师点名，怯怯站起来。

　　　讲台后，语文老师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眼睛，表情不太高兴，语气有点冷淡：“刚才的问题回答一遍。”

　　　陈岚脸红了下，装模作样翻书，她根本都没听见老师问了什么。

　　　身边，林枫表情严肃，将手往前放了放。

　　　陈岚反应过来，可她并不知道答案，两只手互相抓住用力搓揉，更不敢抬头往上面看。

　　　语文老师恼火，扔了手里的书撑住讲台：“陈岚，你语文成绩本来就不好，前一阵我看你上课很认真还以为你知道改了，知道努力了，专门跟你们班主任夸了你，你怎么又犯病了？嗯？”说到最后应该也是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用力敲了敲讲桌。“是，你这次期中考试是进步了些，那也不能骄傲自满呀，学习那能是一天两天的事吗？活到老学到老，何况你才高一。何况，你进步那么点分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陈岚前面停的眼睛发红，脸庞烧烫，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

　　　听到后面，吃惊抬头。

　　　她没错过语文老师说的那句期中考是进步了些，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这次并没有考砸。

　　　语文老师扔掉手里粉笔，后退一步：“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不再理会陈岚，更没有让她坐下，重新开始讲课。

　　　陈岚平静后重新低下头，因为羞愤两根手指用力的抵在桌面上。

　　　一整节课，气氛都不是很高涨，一个是因为下午了，还有一个语文确实枯燥。

　　　总算熬到下课，一部分学生也是听得昏昏欲睡。

　　　陈岚大大松口气，后背都湿了，总算能坐下了。

　　　结果，语文老师拿起东西就说道：“陈岚，跟我去办公室。”

　　　陈岚刚要往下听到这句，蹭的站起来看会讲台，语文老师瞥了她一眼就走。

　　　陈岚憋屈，哼哼几声想跟林枫说什么，只可惜林枫始终都没抬头，更没想跟她说话的意思。

　　　陈岚只能耷拉着脑袋离开座位，出了教室。

　　　陈岚一走，隔壁组一个长发女生凑过来：“班长，听说你最近都在帮陈岚补习？”

　　　林枫目光都在书上，没有回应。

　　　张淼表情有点尴尬，可这回儿退回去多少有点丢人，同学都看着。

　　　只能硬着头皮，笑容甜美：“班长？”

　　　“有事？”林枫直起身，态度疏离。

　　　林枫看上去谦谦温和，好似那邻家大哥哥，以至于都会觉得很容易相处。

　　　可事实上，他只有对陈岚才有用不完的温柔跟耐心，至于别人——

　　　张淼不满意林枫对自己的态度，他是班长自己也是副班长。他是全年级第一自己也是第二。

　　　在张淼看来，能跟林枫相提并论的只有自己，那个陈岚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占了先机，不然给自己跟林枫提鞋都不配，又怎么配跟着林枫出双入对？

　　　越是这么想，张淼越想让林枫注意自己，越想把陈岚比下去。

　　　“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算大事就别说了，就算是大事我也没兴趣听。”林枫说完再次低头看回手里的书，清冷补充，“不要站在我书桌前，挡着光了。”

　　　这次，张淼彻底没能维持好表情，嘴角抽搐好几下。

　　　周围，三三两两同学凑在一起，有看热闹的，有替张淼不平的。

　　　张淼咬了咬后槽牙：“这件事你还真有必要听一下，我跟学委商量过，打算组建学习小组，由成绩靠前的同学带带靠后的。你是班长，又是全年级第一，是肯定要参加的。”

　　　“你让我参加我就要参加？又凭什么？”林枫有点不耐烦了。

　　　张淼理直气壮：“你是班长，为班级做出贡献，帮助同学，不应该吗？”

　　　“这样呀。”林枫蹙眉嘀咕，跟着站起来绕出书桌就走。

　　　张淼快速躲开，反应过来对着林枫背影喊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同学？你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去跟老师说，以后不当班长了，所以这种事不要来烦我，回头谁当班长你找谁去。”不温不火的回应，林枫已经离开教室。

　　　周围一片哗然，张淼更是傻了眼。

　　　陈岚再次光荣进了办公室，被语文老师劈头盖脸一通批评。

　　　正好林程没课，全程低着头再看教案，实际上耳朵都竖起来了，时不时掀起眼皮严肃的看上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衡量。

　　　陈岚双手并拢身边，紧张的手心冒汗，眼睛发红，偶尔吸吸鼻子。

　　　语文老师训斥的也差不多，叹了声缓和态度：“不过，这次期中考试你这成绩还是让老师挺惊讶的，比上次进步了三十多分，这个进步程度还是值得表扬。”

　　　林程刷的抬头：“成绩下来了？”看似漫不经心，紧跟又问。“三十多分？”

　　　“嗯。”语文老师淡淡点头，嘴角却已经翘起来。下一秒又恢复严肃抱着手臂看回陈岚，“进步是好事，你要做的应该是再接再厉，不能松懈，并不是你上课不认真听讲开小差的理由，明白吗？”

　　　“是。”

　　　“回去吧，下节课数学，要好好听。”

　　　陈岚红着脸用力点头，转身离开时还不忘瞄了一眼林程。

　　　不能怪她，她就想看看林程什么表情，会不会给自己记账。

　　　林程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冲着她笑的很温柔，交代一句：“正好帮我把东西带过去，还有卷子。”

　　　原来，林程就是陈岚的数学老师。

　　　陈岚自知有错，只能努力表现争取宽大处理，乖巧上前把林程上课要用的东西捧到怀里，转身小跑离开。

　　　“孩子很聪明，就是学习态度不稳定，忽上忽下。”陈岚一走，语文老师推了推眼镜感叹，转身回到桌后端茶喝了一大口，继续，“但凡绷紧了，使使劲，这孩子肯定差不了。”

　　　“嗯。”林程应了声，很严肃。

　　　陈岚一出办公室就碰上靠在一边的林枫，林枫对她温柔浅笑，接下她怀里的东西。

　　　陈岚还有点紧张，小心翼翼打量林枫。

　　　林枫无奈：“感情你还知道怕呢。”转身就走，交代，“赶紧的吧，马上就要上课了，免得一会儿又被数学老师拎去办公室。”后面一句明显是调侃。

　　　陈岚鼓起腮帮子，脚底下赶忙跟上。

　　　语文课走神被请办公室，后面的数学课陈岚都是绷紧神经听得，不光如此，一整天下来都比平时认真十几倍。

　　　林枫心知肚明，心里不知道笑翻多少次面上也不表示。

　　　陈岚就这么紧绷着神经一直熬到晚自习，离开学校，坐上林枫的自行车。

　　　“今天的事，你生气吗？”陈岚实在煎熬，只能主动试探。

　　　林枫骑着自行车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不过那张脸上已经堆满了笑。

　　　对于陈岚这种畏惧林枫还是很满意的，证明管了几天还是很有用的。

　　　陈岚得不到回应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半低下头：“不是故意上课走神，就是…就是总担心考试成绩，太焦虑了。”

　　　“上课走神不对，但是太焦虑的也不对。”林枫总算出声，是陈岚熟悉的温柔，“如果说，我帮你补习让你尽快进步造成你焦虑，那我宁可你顺其自然。”

　　　“不是的，我不是——”

　　　“我知道。”见她急切，林枫赶忙转过来一只手扶住她，轻轻拍抚作为安慰，“乖啦，哥哥没生气，也没怪你的意思，学习虽然不能松懈偷懒可也不是让你焦虑不安，这样时间长了只会适得其反，意义又在哪呢？”又拍了拍车座后的人，突然加快速度，车子下坡，林枫笑着道。“坐好了，抱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