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抉择

　　月黑风高之时，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医院归于平静，走廊右侧的病房内，昏睡了半日的林晓晴悠悠转醒。她慢慢睁开双眼，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心中一片茫然。

　　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钻入鼻子中，表明了她所在的地点，她微微一怔，随即叹了口气。

　　不到一周的时间，她就已经进了两次医院了，看来她和这个地方真有缘分。

　　这样想着，她双手撑着病床坐起身来，靠在了身后的床头上。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紧接着病房的灯光被打开，林向南走到了床边，一脸关切地看着林晓晴：“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晓晴轻轻摇摇头：“我没事，爸，你什么时候醒来了？”

　　“刚刚醒来没有多久。”林向南说，“晓晴，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了他的话后，林晓晴垂眸回忆了一番，想起了自己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醒后便看到林皓阳站在自己的床边，将一切的一切都怪罪在她身上，然后她好像陷入了幻境之中。

　　她感觉自己仿佛飘出了自己的身体，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打伤了林向南与丁小雨。这之后，善出现了，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再次失去了意识。

　　想起自己看到的一切后，她惊疑不定地看向林向南：“爸，我是不是伤到你们了？”

　　“看来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林向南点了点头，然后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讲述后，林晓晴的表情变得愧疚自责，她紧紧抓着被子，小声地问：“小雨……还有大东他们，他们还好吗？”

　　“他们受了点伤，不过都是从小习武，恢复能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休息几天就能养好。”林向南说，“丁小雨本想留下来陪你，不过他伤的最重，我就让他回去了。”

　　林晓晴点点头，回想起丁小雨嘴角留下的鲜血，她恨恨地咬了咬牙，然后问道：“所以，恶控制我，究竟想做什么？”

　　“他想要利用你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十二时空之外的那个世界。”林向南说。

　　“我不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时空都有两扇门与一扇窗，前门为时空之门，连接着十二时空；后门为时间之门，可以让人穿越过去与未来；而所谓的天窗，则是只能由‘观察者’开启、通往十二时空之外的那个世界的通道。”

　　听完林向南的解释后，林晓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所以……我才是真正的‘观察者’？”

　　“确切的说，是拥有‘观察者’的特质，只有你真正的打开了天窗，才会成为真正的‘观察者’。”

　　“断肠人说过，‘观察者’与十二时空有着很低的联系，所以不应该有分身存在。”林晓晴神色复杂地说，“我以为会是哥。”

　　“的确应该是如此，只是……”林向南叹了口气，“所谓‘观察者’的存在，是我出现后才诞生的产物，有关它的一切都是通过善了解到的，没有任何历史记载。所以它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也并不清楚。”

　　“如果打开了天窗，会发生什么事，我会死吗？”林晓晴又问道。

　　林向南看了看她，轻轻摇了摇头：“你不会死，你只会成为真正的‘观察者’，脱离十二时空，去到另外的世界。你可以看到这个世界，却无法回来，无法再感知这里的一切，永远隔着时间与空间的阻碍，即便你曾经属于这里。”

　　“这种感觉，是不是就像你说的，看着电视剧中的终极一班一样？”

　　“是啊，就像看着电视剧一样，只是你无法再成为其中之一了。”

　　听了他的话后，林晓晴陷入了沉默，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结局或许和死亡没有任何区别。

　　林向南看出了女儿心中的挣扎，他走到病床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晓晴，这并不是你必须做出的选择，如果你不愿意，没有人能操控你的想法。”

　　“可是，总要有代价吧？”林晓晴苦笑了一下，“他既然愿意放过我，就证明他有足够的资本，所以他给了我多长时间，又要用什么来交换？”

　　听了她的话后，林向南安静地看了她片刻，然后叹了口气：“他的筹码，是十二时空。”

　　林晓晴抬起头，露出了不解的目光。

　　“恶念给出了七天的时间，如果七天内你没有打开天窗，他就会毁灭金时空，然后毁灭这个世界。”林向南说。

　　“毁灭世界啊……这样玄幻的词，竟然真的出现在了我周围，就好像，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部电视剧一样，总是要以拯救世界为最终的目的，而这个世界的结局其实早已被决定好。”说到这里，林晓晴好笑地摇摇头，“这大概，就是我的结局吧。”

　　“或许吧，谁能真正说得清这个世界的本质呢？这个世界或许是因为某个人的幻想所创造出来的，但是当我们诞生于这个世界上时，或许已经不是了。”

听了他的话后，林晓晴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曾经将这个世界当做电视剧中的世界，以为一切结局早已注定，但昨天和汪大东、丁小雨及王亚瑟三人交谈后，我才明白，这里早已和我曾看到的世界不同了，这里本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林向南说。

　　“或许这个世界有着被设定好的结局，看似怎样努力也无法改变，但这些结局正是每个人努力得来的。只要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发自内心的选择，无愧于自己的选择，就是最好的答案。”

　　说完这些话后，他抬起手摸了摸女儿的头顶，目光变得柔和：“况且，结局早已经被改变了，你早已出现在了那里，不是吗？”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的剧情早已不同了，无论是善与恶两种能量，还是终极一班的林晓晴，甚至是他自己，都不曾出现在他所熟知的剧情里。

　　在他随着那一块陨石出现在这个世界时，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电视剧情了，而是一个真实的、会随着他们的改变而改变的存在。

　　林晓晴怔怔地看着林向南，半晌后，她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想牺牲自己拯救世界，也是可以的吗？”她说着，眼睛如星星般闪亮。

　　“当然可以，没有人规定你一定要牺牲自己。”林向南将女儿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怕，就算天塌下来，也有爸爸帮你撑着呢。”

　　听了他的话后，林晓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大声地哭了出来。

　　林向南叹了口气，抬起手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林晓晴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如果可以的话，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像普通的女孩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承担着十二时空的安危。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