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

季昭在窗口站了一小会儿，“咳咳——”，咳嗽的声音传进侯卿的耳朵里，立马放下手里的茶杯，把季昭拽得离窗户远一点，抬手把窗户关上。

侯卿“呛着风了？”

侯卿“是不是着凉了？”

侯卿摸摸季昭的父母看有没有发烧，确定不烧以后，稍微放心一点。

侯卿“还好不烧。”

转身就想去熬药，季昭赶紧就把人拽住了。

季昭“你着急什么，就咳嗽两声而已。”

侯卿转身，盯着季昭看。

侯卿“真的没事吗？”

季昭“没事。”

实在不能怪侯卿紧张，季昭的身体三个大毛病，一个是混杂的各种毒，现在被大爷治好了。一个是手腕上的伤，新伤盖旧伤，她又不好好修养，又是经常要写字用手的人。还有一个就是咳疾，以前是在换季的时候，现在就是毫无预兆，有时候一阵风吹过，都能听到季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记得有一年秋冬换季的时候，没太注意，季昭就有点咳嗽。那时候侯卿还在岐王府住着，听着她从秋天咳到来年春天。那段时间听她说话都是哑的，压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侯卿不放心，还是再三检查，一会儿还是去熬点药让她喝着比较好。

接着摆弄这些茶具，季昭坐在旁边看着他。

侯卿以前也不会这些，季昭喜欢，他就学了，像做饭刻簪子一样。

季昭“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一杯茶递给季昭，她仔细品了品。

侯卿以前哪里要分茶叶，什么茶叶用什么水，只要是解渴的东西就行。他第一回和季昭喝茶的时候，坐了好半天，看着季昭各种动作，最后端给他小小的一杯茶，还烫。

确实和他平常喝的不一样。

——

厨房里，还是静悄悄的。除了筷子碗碰撞的声音，其他都没了。

蚩梦擦完桌椅就进来了，把尤川洗好的碗筷一一归位。

两个人默契极了，又古怪极了。

万毒窟成立没多久，吃饭的人就是蚩离蚩笠加上尤川蚩梦。大人忙，最后收拾的人就是尤川和蚩梦。

蚩梦小时候不听话，洗澡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想做，从来都是她擦桌子尤川洗碗。

现在也是，蚩梦看着尤川的背影，小的时候还需要踩着凳子才能够到灶台，现在都已经这么高了。

就这一会儿愣神的功夫，尤川已经都收拾好了。蚩梦回过神的时候，手边放着一杯水。

今天的菜有点咸，蚩梦也没怎么喝水。

蚩梦“尤川。”

在那之后蚩梦对尤川说的第一句话，叫了他的名字。

尤川停下了脚步，等着姑娘的下一句话，不自觉捏紧了拳。不管是什么，他都能接受。

蚩梦“你什么时候回万毒窟？”

尤川握紧的拳一下子就松开了。没有责骂，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万毒窟。

尤川心里，万毒窟不只是万毒窟，那是他的家。是义父把他捡回去，他才有了家。

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尤川“蚩梦，对不起。”

尤川“我还不能回去。”

不敢回头看姑娘的神色，就急匆匆走了。

蚩梦看着手边的那杯水，一饮而尽。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

她可以陪他耗一辈子。

——

侯卿还是过来熬药了，推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鬼鬼祟祟的李星云。

李星云“嗐，尸祖老兄，你吓死我了。”

李星云突然想起来，尸祖老兄？他是不是以后要改口叫姐夫？算了，等他给了改口费再改。

侯卿“你在这干什么？”

侯卿很重视吃食，季昭要吃的菜都会再三检查。李星云是不会来下药的，侯卿只是单纯想知道他来干什么。

李星云“那不是中午没怎么吃饱，过来找点东西。”

心虚地摸着脑袋，侧着身子遮掩后面的东西。侯卿还是看到了，看来不是李星云饿了，是他们四个饿了。

侯卿忙着找药，顾不上他。

李星云“尸祖老兄，你这是要干什么？”

侯卿拿出来的都是药材啊，给谁熬药啊？谁受伤了？

想起来李星云也是个大夫，还是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就把季昭的症状给他讲了。

两个人商量了半天，添添改改，最终确定了药方。

李星云端着他的四碗面和几碟小菜，回屋子投喂那几个嗷嗷待哺的。侯卿守着药罐子等着时间。

季昭小睡了一会儿，就去书房。

窗户没关，微风吹过，几张书页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