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好几味草药被熬制成膏，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

季昭忍不住掩鼻，这不会是她的药吧？闻起来就好苦。

李侃“这个，涂在手腕脚腕上，每天三回。”

不是喝的啊，那还好。

但一想这么多天身上都要是这个苦味道，她决定不出门了。

季昭很自觉把手伸出来，李侃则是莫名其妙看着她。

李侃“你这妮子，真把我当成伺候你的人了。”

李侃“找别人去，我这忙着呢。”

前两天，侯卿让人把尤川送回来了。这可是十二垌将来要大力培养的人才，可不能缺胳膊少腿的，还有兵神怪坛，最好都清洁得一干二净，会影响脑子的东西最可怕了。

季昭“好吧。”

看来她确实挺忙的，季昭也不方便打扰，拿着药膏往回走。

小院中，侯卿正小心翼翼给季昭抹药。

深褐色的药膏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觉得冰冰凉凉的，等到侯卿帮她扎好绷带的时候，就变成了灼热的疼。

侯卿“怎么了？”

侯卿绑好绷带抬头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水淋淋的眸子，再过一会儿，眼眶都要红了。因为忍着疼痛，季昭在嘴唇上留下了牙印。

他记得李侃拿药的时候还给了一张纸，打开一看。

“有点疼，忍着哈。”

可季昭的样子，哪是有点疼啊。

另一只还没有涂药膏的手，死死抓住侯卿的手腕，她有多疼，抓着侯卿的手就有多用力。

侯卿“要不擦了吧。”

季昭“不用。”

被抓着的手腕送来了，季昭把另一只手送到他面前。

疼痛难忍带来的声音颤抖，即使这样，季昭还是坚持两只手都抹上药膏。

季昭“接着来。”

她在万毒窟帮蚩梦处理事情的时候，还没写几个字就觉得手腕疼得厉害。以前在岐王府的时候，彻夜处理文书一点事也没有。

她拿起笔的时候，手腕都在轻轻颤抖，左手抚上右手手腕，悬空时都感受到不可控制的颤抖。

左手使劲握住，颤抖更明显了，可没有用。

长痛不如短痛，侯卿飞快给她抹上药膏，扎好绷带，在疼痛还能忍受的时候，让她咬住了自己的手腕。

痛苦侵蚀了季昭的感官，她只知道需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情感，不清醒的时候咬的什么完全没有意识。

连侯卿站在她身旁，轻轻拍着她的背也没有感觉到。

疼痛逐渐消散，季昭抱歉地看着侯卿的手腕，还好没咬破出血，不然就不知道谁照顾谁了。

季昭“对不起，我刚刚…”

侯卿“没事。”

侯卿直接打断了季昭的道歉，她不需要因为这点小事道歉。

疼痛只是减弱，并不是消失。或者说，已经疼得麻木了。

侯卿“还有脚腕，我帮你吗？”

季昭“好。”

季昭深吸一口气，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逐渐增强的痛感冲昏了头。

还好脚腕受伤不太严重，之后季昭出行也很少选择走路，能坐马车就坐马车。

没有刚刚那么疼。

疼痛逐渐减弱，季昭的意识逐渐回笼。就闻到自己一身草药味，苦的很。

侯卿看她皱着眉头，却不像是疼的样子。转念一想，就知道她在嫌弃自己现在的味道。

防止衣服被药膏剐蹭，季昭没有穿中原的长衫襦裙，穿了苗疆的服饰。

抬起胳膊闻闻自己现在的味道，嫌弃的感觉更甚了。

季昭“我房间的香炉，帮我拿出来，”

侯卿“我觉得还是不要熏香的好。”

侯卿“药味太浓，两者相冲，不一定会是什么味道。”

侯卿“不如在院子里坐一会儿，让风吹散。”

季昭想想也有道理，苦味也能忍受得了，要是和熏香混合出奇怪的味道，那才真是难以接受。

想给侯卿抹药，一看牙印都快消失了，季昭悻悻放下药膏。

李侃是不是知道这东西涂上很疼，根本不敢亲自给她涂。

尤川“前辈，怎的如此开心？”

已经两刻钟了，二垌主笑得实在太灿烂了些。

李侃“哈哈哈哈哈，我一想起那丫头疼的要打滚的样子，就开心得不行。”

李侃“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让人失望了，季昭没有疼到在地上打滚。

尤川细细品味，他说的该不会是“季家主”吧！那就是说，刚刚的药膏会很疼！

可他们明明是血亲啊。

复杂的中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