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珍妮特·瓦娜·赫尔曼

　　金发异瞳的少女，拥有着精灵般精致的美貌，也拥有着深湖之下水妖的古怪性格

　　她美丽的如天神，她古怪的如妖物，她虚弱的如枯草，她神秘的如面纱

　　卡迪尔看不懂她的眼神，厌恶，反感？还是担心？

　　问着自己是否要休息

　　他心神很不能平静，脑海中，全是小时候第一次面对赫尔曼的场景

　　耳畔也全是她的询问

　　心魔的折磨？还是人们口中儿戏的一见钟情？不管谁的趋使下，卡迪尔拜访了南部赫尔曼伯爵府

　　美的像顶级工匠手下的作品，美的那么不真实，玩偶怎么会有血有肉的呢？

　　珍妮特扶了扶眼镜，她笑着歪头，再次问出了二人初见时候的问题

　　“你需要休息吗？”

　　“……是的，我需要。”

　　二人无声的对视，也是没有硝烟的对峙

　　卡迪尔不理解为什么过了那么久她还记得这一句话，也不明白自己被对方注视的时候，就像被看穿了一样，他的骨头，血肉，还有心底里杀害家人的真相，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无疑

　　要是可以卡迪尔想现在杀死她，但是他对珍妮特下不去手，一想到对方小鹿一样的眼睛会就此暗淡无光

　　多少有些可惜

　　他的心情不断在杀了她，饶了她中反复横跳

　　卡迪尔不解，自己对她这是怎么了

　　“奥斯德森侯爵，小姐自幼身虚体弱，需要静养，和人相处不能超过一刻钟。”

　　珍妮特的侍女把毯子披在小姐肩上，对卡迪尔说

　　“望您能早日康复，那我先告辞了，小姐好好去休息。”

　　下达如此清晰的逐客令，再待下去有失不妥

　　不过，为什么珍妮特好像要说什么，她眼里的东西他看不清

　　南方赫尔曼伯爵，掌管着两脉金矿开采，钱财就是中等贵族水平，但其却是著名的家族之一

　　赫尔曼家族的女人是他们著名的关键

　　第一任伯爵和南方的森林妖精结为夫妻，所以赫尔曼家的后代，有着精灵血脉的加成，都会成为优秀的魔法师

　　尤其是他们家族的女眷，美貌无人可敌，其体内的精灵血脉比男性的更加强大，连续三代的伟大法师都是出自赫尔曼家族

　　赫尔曼伯爵的女儿是精灵的混血，美丽的犹如瓷娃娃，并且与之诞下的子嗣，不用去教堂就可以获得神的恩典

　　卡迪尔敲打着办公室桌面

　　和她结为夫妻……有利无弊

　　一开始，他确实是这样子想

　　珍妮特看起来沉稳内敛，不轻易说话，是一个极具城府的女人

　　但是实际上，她只是一个不爱说话的病弱美人，她一开口，让人捉摸不透

　　有一次卡迪尔去拜访他，二人在花园里喝茶，在侍女走了去拿饼干的时候她一脸天真，像个小孩子一样问东问西

　　国王那么厉害吗？他是不是拿美味的马卡龙奖赏干的最好的大臣？

　　卡迪尔一愣，但是少女迫切渴望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这让他发了难

　　如果让卡迪尔聊策略啊，怎样治理叛乱他肯定会立马开口，现在他张嘴嗯嗯啊啊好一阵，都说不出来

　　“那您呢？您的双眼和天空一样好看温暖!您是哪位名匠雕刻出来的不索尔邦神像吗？”

　　不索尔邦，最美的神主，却是个男人

　　“很感谢您夸奖我，赫尔曼小姐。”

　　卡迪尔温柔的笑着，他没有在刻意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在和珍妮特相处的时候，他只觉得内心十分温暖，全身都很放松。他很享受听着对方小孩子一样的发言，也很享受和她一同晒阳光

　　“您看起来好不真实。”

　　卡迪尔放下茶杯，柔声细语询问为什么，语气像极了哄孩子

　　“您的灵魂混沌不堪，却也纯净无比；您的嘴角总爱上扬，您的内心却拉个苦瓜脸；您的身体疲惫不堪，却怎么样都不肯表现出来。”珍妮特纯粹的双眼温柔的看着卡迪尔，一时间，卡迪尔居然看见了自己外婆的身影

　　“黑暗的高塔里，有个好奇的孩子，她被禁足，因为莫须有的罪名禁足。”卡迪尔听不懂她的谜语

　　珍妮特自然而然的抬起双手，捧起来卡迪尔的俊脸，她的鼻子靠近了对方的鼻子，鼻尖轻昵的刮蹭，就像母亲对待孩子一样

　　他觉得莫名其妙，同时还有点享受，珍妮特身上有着阳光的味道，还有古旧的书皮味儿

　　“好温暖……”卡迪尔舒服的眯起来眼睛，尽情享受珍妮特的触摸

　　还没多久，珍妮特就放开了手，退回到自己座位上，卡迪尔的脸部有些发烫，却也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拉拢南部新任领主的计划十分艰难，戒备心太强，是优点也是缺点，在他面前扮演木讷呆板好掌控的继承人就可以了，幸苦劳累，但是和珍妮特相处，就会一扫而空

　　珍妮特板着脸喝下了苦涩的药水，她呆愣的眼神和与卡迪尔相处时的一点也不一样，她看着高塔内唯一的一扇小窗户，外面明亮的天蓝色，衬得原本昏暗的房间更加黑暗

　　“……因为莫须有的罪名……”她喃喃低语，“孩子一天天注视着天窗外耀眼的蓝色，渴望着，祈求着天空的使者，带她出去，哪怕只有一刻钟……”

　　精致的洋装只是表面，破败不堪的素裙子才是正装，简陋的房间里的书籍，全是身怀善意的圣母的传记

　　卡迪尔身为领主，而且是数一数二的剑术官，这场婚事，怎么看怎么对赫尔曼家族有利益

　　珍妮特再次被包装上精致的洋装，卡迪尔也身穿华丽，二人在赫尔曼府邸的走廊内相见，她看着黑发的天空使者向自己走来，灵魂在此时变得纯粹耀眼，他单膝跪地，拿出来一枚镶嵌着“海洋里的绿翡翠”的钻戒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是多余的，少女只是微笑着抬起手，让男人给自己戴上刻有他们家族花印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