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九）

她知道，时尧属于另外一本书，并且是书中反派，可她从来不会觉得，作者笔下的设定就一定是这个人的真实写照。

她半倚在榻上，乌发披散，铜镜映照出少女苍白的脸，她的人生，究竟还剩下什么？

或许在那层天幕之后，就有她要找的答案，修道之人都想着得道飞升，可是，成神之后是什么？至少在现在的修真界没有人知道。

修真界已经千百年没有人飞升了，所有人都知道飞升意味着什么，可前人苦苦追寻无果，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做，而她知道。

飞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或许那破碎虚空之后什么都没有，天幕一层一层，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看到隐含于天幕之后的东西。

她想到脑子都隐隐作痛，最后昏睡过去。

“昭昭！昭昭！”她听见苏甜甜带着哭腔的声音“叶姑娘！出事了！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少女甚至来不及穿鞋，披头散发的跑过去开门，她看见苏甜甜哭红了眼，“小牛鼻子……他……入魔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桃桃过去了……叶姑娘。”

她是跑过去的。

她看见宁桃小心翼翼的去拉常清静的衣角“小青椒……我是桃桃啊……我们回家吧……”就像是在王家庵的那么多次一样，少女笑起来，“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鱼！小青椒！”

她好像看见少女提着裙子坐在灶台前，手被溅起的油烫到起了泡，痛的直抽气。

桃桃……原来那么喜欢清静……

宁桃站在一地血之间，扬起一抹勉强的笑“小青椒……你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家吧……”

只一眼，她就确定了，常清静已经认不得她了，少年眼睛里都是淡漠，没有了往日的温情。

他的手掌包裹少女的脖颈，一点点的收紧，仿佛在享受小姑娘垂死的挣扎，宁桃觉得她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少女的脚尖已经碰不到地面了，乌发柔顺的披散下来，连眼角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红。

少年偏了偏头，琉璃一般的猫眼里带了嗜血的狂喜，她可以很鲜明的感觉到生命的流失，她应该快死了……

叶昭昭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少女眼疾手快的用石子击中少年的手，少年松开了手，宁桃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少女白皙的脖颈上还残留着鲜明的指印，仿佛全身的气血都在上涌。

明知道他听不见，可她还是问“常清静！你疯了不成？”她其实一直都不懂，在王家庵的时候，他可以那样坚定的坚持说，自己喜欢的人有且只有桃桃一个人，为何现在却坚定不了本心。

少年的眼睛里是淡漠，在入了魔的他的眼里，她们已经不是人了，而是蝼蚁，他轻轻松松就可以捏死的蚂蚁。

少女的手握在剑柄上，出来的太急，她甚至来不及穿鞋，白皙细嫩的脚掌已经划出几道血痕。

少年即将出剑的那一刻，苏甜甜冲过来抱住他“小牛鼻子……小牛鼻子对不起！”

仿佛意识的回笼，少年的眼睛恢复清明，他嘴里咀嚼着他没有喊过的那个昵称“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