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

“回到万妖山个，我可以理解为比起季曳影，你更认同林致这个身份吗？”

　　季曳影的内心也很乱，他不敢抬头，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他是季曳影吗？

　　至少现在的确是，但如果不是他，在以后的某个时间里，寂贩也会拥有一个与他相似或是与他有天差地别的季曳影。

　　他是林致吗？

　　或许吧。

　　林致犯过太多愚蠢的错误，如果那个人真的和现在的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认会给受害者带来更多的伤害。

　　“说实话，刚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我还是很烦躁的，我不是司命，也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好人，我只掌管人间商道，罚与助都有明确的衡量标准，想比之下人情世故就显得复杂，我还是喜欢原先模板式的工作。”

　　季曳影安静听着。

　　“后来，我发现虽然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师，但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我开始反省自己是非真的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所作所为毫无可挑剔之处，事实证明不是，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伪善且俗不可耐。”

　　“……”

　　“得知你身份的时候我觉得很吃惊，也承认又一瞬间的厌恶，轻盈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但你伤害了她。”

　　“……”

　　“然后我就又在想，面临绝境的我会不会决定牺牲一些在我看来无关紧要的人呢？或许回吧。”

　　“……”

　　“吴扬的事……这件事你或确实应该以死抵罪，你让天界失去了一个足够优秀的人才，也让这万妖山失去了一个很有领导潜能的人物，你需要的是赎罪，而不是因为对往事羞愧而试图让自己更加堕落，这不会让受害者好受一星半点，相反，你会给更多无辜的人带来更多伤害。”

　　说完这些，寂贩看向季曳影，发现他已然泪流满面。

　　……

　　另一边，商羽和瑞玉匆忙赶到施闲的住处，发现她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有些吓人。

　　“回来啦！”

　　她勉强的笑颜看得两人有些心慌，商羽微微点头：

　　“嗯，说好了的。”

　　施闲的眼眶微微泛红，相对而坐却又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么多年了，放不下吗？”

　　这问题有些诛心，但作为开场白也就这样被问了出来。

　　“怎么会忘了呢？”

　　施闲不解，抬头看了眼商羽。

　　“其实他也未必就是神仙们眼里的好人，我也知道后来的他做过很多错事，但我还是为他打抱不平，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妖，没什么野心，甚至到现在也不是特别理解他对成神成仙的欲望为什么这么强烈，但她刘轻盈有爱的人，所以她可以包庇林致犯下的错，我们什么都没有，所以就理所应当成为牺牲品吗？”

　　“并不是理所应当，我们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

　　施闲没有看他，良久开口问到：

　　“我想要刘轻盈和林致死。”

　　“林致犯下的罪足够让他千刀万剐，但刘轻盈恐怕不能，但作为神女，她的做法显然触犯天条，足够让她接受不轻的处罚。”

　　施闲好像对这个答案还是很不满意，僵硬地扣了许久自己的指甲，然后抛出了个让瑞玉和商羽心头大骇的问题：

　　“如果我已经杀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