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96）

半柱香的时间不长，甚至可以说是短暂。

而终于，门口唐莲高亢的声音响起。

“宾客至！白王殿下，到！”

“宾客至！赤王殿下，到！”

两位天启城最贵重的客人终于到了。

萧瑟缓缓一笑，背脊也挺直了几分。

正戏终于要开锣了。

婠婠表情上的百无聊赖却越发浓郁。

无心瞥她一眼：“无聊了？”

婠婠不做声。

无心也不在意，只继续说道：“我知道一个有趣的地方，怎么样，要去耍耍吗？”

无心俏皮的眨了眨眼，普通男子做来只会令人作呕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却越显容色昳丽。

婠婠没有被迷惑，但她还是歪了歪头：“你想做什么？”

“你去了不就知道？”无心的笑，像极了绽开的曼陀罗，而且是黑色的那种。

婠婠看出点了什么。

她低头，一楼里，雷无桀正忙着招呼客人，萧瑟也在忙着招呼客人，唐莲不用说，也在忙着招呼客人。

算了…

不管无心有什么目的，总比留在这里招呼客人的强。

婠婠站起身，慵懒地拢了拢发丝：“走吧。”

“施主这边清。”无心做了个请的动作。

两人趁着夜色，漫步在屋顶，月亮映在的影子，倒映在他们脚下。

半柱香后，无心停了下来。

婠婠皱眉看着在黑夜里已经明亮的三个大字“赤王府”，缓缓皱眉。

“你说的有意思，就是这里？”

“自然。”

顿了顿，无心继续问，“不知道婠婠施主可还记得冥侯与月姬。”

冥侯？

“我记得冥侯被你送去了寒水寺。”婠婠不动声色。

“你记得没错，那你可还记得，冥侯是何时来到我的身边的，还有月姬，一向与冥侯形影不离，如今又去了哪里？”

顺着无心的话，婠婠开始回想。她记起来，那时候，天外天似乎来了一个神秘的贵客，那时候她正沉迷域外武学不可自拔，没有太多关注，只知道，那个客人离开以后，无心的身边就多了冥侯。

而他们如今又来了赤王府。

“月姬在这里？”

“婠婠施主一点即通，果真聪慧。”无心先是赞了一句，随后神色带出了点怅惘：“不知道我又没有听你说过我的身世。”

“你不就是天外天少主，叶安世吗？”

无心一噎，刚刚酝酿起来的情绪好像就被什么给打断了。

深吸了口气，他才继续：“那你可知道，我的生母乃是当今的宣妃娘娘。”

嗯？？

婠婠眨了眨眼，第一反应：“你是说，叶鼎之给北离的皇帝戴了绿帽子？”

无心：……

嘴角猛地一抽。

“我的父亲与母亲本就早有婚约…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还记不记得冥侯的状态。”无心加快了语速。他不想在将时间浪费在过去的纠葛之上了。

“我怀疑赤王正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冥侯就是他的杰作。”

婠婠听得眯眼：“所以，你就想趁着他们如今的视线都被吸引去了千金台，来看看他究竟在搞什么鬼？”

“正是如此。”

得了回答的婠婠却没有立刻行动，又凝视着无心看了不短的时间，看的无心都有些不自在了。

“…小僧身上可有不妥？”

“不妥？你自然是哪哪都不妥？来说说吧，赤王究竟踩了你什么逆鳞了？”

婠婠冷笑一声。

无心沉默。

夜风刮起他白净的僧衣，在夜色里，他的身形平添了几分消瘦。

良久，他才缓缓笑了起来：“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婠婠施主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