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古册不是件轻松的事。
寒酥一坐就是半天。
上古百无聊赖的坐着,单手托腮,抻着脖子,看着古册一点点在寒酥的手下成形。
眼睛也一点点睁大了。
“寒酥,你这本事,可以啊!”上古不由惊叹。
她伸出一只手,爱惜地摸了摸寒酥复刻的古册:“这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都是微末小道罢了。”寒酥淡淡说。
她把全新的玉简交给等候许久的红日:“给!”
红日道了一声谢,就要伸手接过。
却不想,有个人快了他一步。
修长如玉的手指将玉简轻轻夹住,冷冽的嗓音如水流淌:“艺近乎道矣。”
白玦淡淡看一眼寒酥,眼中有几许赞赏:“如今的神界,倒少有人会这些了。”
寒酥不卑不亢:“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白玦眼中的赞赏之意越浓。
但他的目光却望向上古:“这些时日,我让你跟着红日学侍奉之道,让你跟着寒酥读书静心,你可有什么收获?”
上古见白玦说话语气硬邦邦的,不带一丝温度,不服气的脾气又上来了。
她嘟着嘴:“读书也就罢了,侍奉之道又算什么,我可是未来的混沌主神,怎么能做这种低三下四的事情。”
一句话说的红日面孔涨红,上古还犹自不觉。
白玦不由摇了摇头。
上古这脾气,一看就是天启带出来的。她这桀骜的性子如果不改一改,以后如何能够静心修行,混沌之力又何时才能大成。
“你可是在怨怼我将你的神力封了,还不传你高深的术法?”
上古一怔。
怨怼?或许是有一些的吧。
她自出生就被捧在王座上了,何时受过这种冷待。
她却不知,她神脉未开,难以修习术法,白玦将她的神力封印,也是为了让她习惯如今的弱小,这以后掌控起力量来才会事半功倍。
上古自己不也说了吗,多练几遍手印,以后施展起法术来才会得心应手。怎么到了白玦面前就转不过弯来了。
寒酥暗自想到。
“罢了,你跟我来。”白玦最后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将梗着脖子的上古带走了。
他们两个私下里说了些什么,寒酥自然不会知道。她也不是很想知道。
当下,她就跟红日道了一声“失礼”,就回自己的住所去了。
*
寒酥是隔了几日之后才从红日口中得知了白玦给上古出考题一事。
她原先还怪道,这几日这么不见了上古的身影,还以为她是受不了这长渊殿的枯寂,跑回长生殿了,原来是忙着考试去了。
红血森林!虎族!
寒酥思忖着白玦出的这道题,然后也不得不感叹他的用心良苦。
白玦怕是为了让上古明了作为主神的职责所在吧。
就是不知上古能不能理解其中的用意的。
寒酥在心头划过这个想法,又将它搁置在了一边。
左右,也与她无甚干系。
不过,几天之后,寒酥就为自己今日的这个想法而后悔。
上古做起事来,可是不管不顾的。
今日的长渊殿再不复往日的清冷宁静,倒是被众女神的莺声燕语包围了。
雪迎身披暖阳款款起舞。她媚眼如丝,眼波如水,长长的水袖就好像她的肢体延展,风情万种。
寒酥看着眉眼含怒,拂袖而去的白玦,不由头痛地按了按额角。
上古这小祖宗,又闹什么幺蛾子!
寒酥几乎是瞬间就将怀疑锁定在了上古身上。
不,寒酥已经肯定,此事必然是上古所为。
放眼整个神界,能自由出入长渊殿的不到两掌之数,而这里头,三位真神自不用说,红日对白玦更是忠心耿耿,寒酥自己也是足不出户,细数下来,也只剩下上古了。
就是不知她为何要这么做。
莫不是不满白玦对她的轻视,而故意闹出此事来恶心白玦?
不应该啊!
上古不正为白玦所激,而在埋头苦思,想出让虎族欢欣喜悦的方法嘛!
怎么会…
蓦地,寒酥的脑海中有一道亮光闪过。
欢欣喜悦?
她看着众女神因为见着了白玦而鼓舞雀跃的表情,眉峰微微蹙起了。
不至于此吧!
“寒酥。”正怀疑着呢,耳边白玦冰冷的呼喝声传来。
寒酥苦笑了下,化作遁光而去。
眨眼间,就到了白玦面前。
只见白玦黑沉着一张俊脸,显见是气得不轻。
寒酥询问似的朝红日看去。
红日却像是锯了嘴的蚌壳,连个眼神也不往她那处送,寒酥就明白了。
但她只作不知。
寒酥的脸上挂着浅笑:“见过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