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童年的开始与洗礼

作为一个转生者，最令人讨厌的弊端就是你必须熬过刚出生的那两年。

在那几年期间，因为身体没有发育好，孱弱的身体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的自由。

刚出生的前一两个月我甚至连翻身都是问题，好在新身体发育的比较快，大概第六个月的时候我就可以慢慢爬行，一岁不到就可以走路了。

至于语言方面，我不得不说小孩子的学习能力真的十分强，大概七八个月我就可以说一些简单的异世界通用语。

这也多亏了父亲和母亲一有空就教我说话，他们真的为我灌注了很多心血。

由于通用语单词少、语法简单，到了两岁的时候，尽管略显生硬但也可以无障碍和成年人交流了。

我清晰地记得，我是在两岁的生日那天第一次不借助任何人、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家门的。

那一天，是我接受洗礼的日子。

———

这一世，我出生在一个村落里。

与任何普通的村落一样，人们在这里安居乐业，辛勤劳作，只是，有一点不同：

这里的居民基本上都有一种能力——祈雨。

也许是因为这种能力，包括我在内，村里的所有人的头发都是清一色的水蓝色。

由于这里的族人经常去往外地，为干旱地区的人们祈雨，和他们显眼的水蓝色头发，人们都叫他们蓝雨族。

走出家门后，族长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去路。

据父母所说，族长应当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因此，我一直以为他会是身材佝偻、脸上满是皱纹的样子。

然而，此时站在我面前的族长却是满身腱子肉、十分健硕。

“这是六七十岁该有的体魄？”

我不禁这样想道。

族长瞥了一眼我，猜到了我心中的疑惑，于是弯下腰、蹲下身子、伸出右手然后轻声细语地对我说：

“你好，小瑞尔，老夫叫阿泰勒，你叫我阿泰爷爷就行了啊！阿泰爷爷可不是什么坏人哟！”

说着，阿泰爷爷还硬是在他那满脸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阿泰爷爷肯定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容十分慈祥，并且已经在自己面前的后辈心里留下了和蔼可亲的好印象，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尽管阿泰爷爷十分努力，他的笑容仍旧透露一丝恐怖…

不过我知道，阿泰爷爷是一位与其凶恶外表不同、十分细心温柔的人。

“瑞尔知道，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我奶声奶气地说道——不得不说小孩子的身份还真是好用，一下子就缓和了气氛。

“对！我们的小瑞尔真乖！”

阿泰爷爷摸了摸我的头，那双大手几乎要将我的整个头包住。

就这样，我和阿泰爷爷一路交谈，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洗礼的地方。

那是一片澄澈碧蓝的湖泊，澄澈到没有鱼儿只有岩石上的苔藓，让人想道“水至清则无鱼”，碧蓝到几乎与天空没有任何差别。

这片湖泊孕育了这里的生灵，同样也是蓝雨族力量的源泉，是蓝雨族毫无疑问的母亲河——“拉洛斯”。

我不禁肃然起敬，对着“拉洛斯”微微弯腰，阿泰爷爷更是拉着我一起朝着“她”跪下、叩首，嘴里还不停念着赞美的话。

在不知念了多少次“拉洛斯”之后，阿泰爷爷起身，我也跟着起身。

“瑞尔，当你走进拉洛斯的时候，你要觉得你是进入了母亲的怀抱——她是我们蓝雨族的母亲！”

我抬头看向阿泰爷爷，他的表情严肃而庄重。

“是的，阿泰爷爷。”

随后我缓慢走入了湖中。

其实我属于比较早接受洗礼的。

蓝雨族接受洗礼需要满足的条件是“拥有自己的意志”，达成这一标准的外在表现就是学会一门语言。

虽然蓝雨族所在的国家还有另外一门官方用语——哈达语，族里的男女老少也多数习惯使用哈达语。

但为了能更早让族内的孩子可以接受洗礼，一般会在孩子出生后可以教授孩子更为简单的通用语。

但即使如此，要达到“掌握”的标准，一般也需要三到四岁左右。

但作为转生者的我，精神年龄实际上已经达到十七岁，加上小孩子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掌握通用语这样一门简单的语言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

然而，以这么小的年龄接受洗礼，阿泰爷爷对此是十分担心的，因此，他不厌其烦地再三叮嘱。

对此，我也是有一点无语，毕竟这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洗礼而已，不需要这么郑重吧…

可纵使我的脑袋里有万般思绪，但为了洗礼的成功，我还是清除了心中的杂念。

当我第一只脚踏入湖水中时，“没有感觉”就是最大的感觉。

湖水和我的身体只间几乎没有温度差，以至于给人一种融在湖水里的感觉。

这份感觉在我深入湖水时越发强烈。

隐约中，好像有什么在指引着我，不断地走向湖底…

我抬头向上看，湖面上波光粼粼，被波光折射的阳光打在湖底长着薄薄青苔的石上，打在我的身上。

阿泰爷爷说的没错，我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进入了母亲的怀抱。

这种感觉温暖、熟悉，像是回到了母亲生产前的那个地底温泉，十分舒服。

突然，一阵困意袭来。

“不好…不能睡…”

我努力想睁大眼睛，但是那股黑色的困意迅速地掩盖了我的理智…

——我陷入了昏迷。

———

“瑞尔！瑞尔！”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之中听到我母亲的呼唤。

“对不起，丽莎，都是因为我没有看着他…”

“不，族长。让瑞尔接受洗礼是我的主意，要怪也要怪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阿泰爷爷的声音听着十分失落，而父亲则是有点情绪激动。

我的眼睛勉强睁开一丝，发现母亲正在指着父亲的鼻子骂。

“既然你这么说，倒是负起责任让瑞尔醒过来呀！站在那里光动动嘴皮子算什么本事！而且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说什么（我的儿子是天才！），然后硬要让他提前接受洗礼才会变成这样吧！”

“…”

显然，父亲选择了沉默，然而父亲的这一举动反而使母亲更加恼火，把手高高扬起想要打过去。

“你倒是说话呀！克鲁斯！”

我十分了解我的母亲丽萨，一遇到孩子的事情就上头，所以即使身体虚弱无比，但我还是在丽萨那一巴掌挥下去之前发出了声音：

“妈…”

丽萨惊讶地回过头，那将要打下去的巴掌停在了空中。

“瑞尔！你醒来真是太好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真是…担心死我了…呜呜呜呜！”

丽萨将头埋在我的胸口抽泣了起来，这是我转生以来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母爱。

另一边，心一直悬着的父亲也松了一口气：

“你看，我就说我克鲁斯的儿子不可能被区区这点小事给打倒！族长你说…”

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克鲁斯的情商也真是没救了，对此，阿泰爷爷也是很无语。

“好了，别说了，克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