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必成看着自己渐渐模糊地身体,他知道,他留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但这同时也代表着,
——她快醒了。
听着耳边古朴的乐声,看着眼前周身渐渐泛起金光的人,他心里一松。
——他的任务结束了。
徐必成低头看着自己近乎透明的手掌,心中充满了无力,可无力中无端燃起了一股名叫不甘心的火。
在消失前的一刹那,他拼命呐喊,渴望被听见。
徐必成.一诺“喂,林故,你要记得有个胆小鬼很喜欢你!!”
金光中的人眉头动了动,眼并未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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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故猛地睁开了眼坐起,望了望周围,她还在小洋楼里。
“我打算留几天。”
“你心软了。”
他说的笃定,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她避而不答。
“……”
“……”
沉默中传来叹息声,声音中带着些许无奈。
“几天?”
“三天。”
“好。”
安静了片刻,他出声,似是不解。
“你还要顶着这个姓氏么?”
“这有什么,这么多年我的名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重要么?”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林故不以为意,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地板,垂眸思索着。
三天。
最近有一场颁奖典礼,张凯之前就发信息让她回去看看,看看他能不能得奖,这算一天。
黑龙江漠河的雪,如今应该挺大的。
该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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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故带着工作牌,手里抱着一捧黄玫瑰进入现场,找人确认了广州TTG的位置还有队员坐次。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在调试设备,主持人在对台词,她来的时间卡的刚好,过不了多久选手和教练,还有解说都会来到现场。
她将那捧黄色的玫瑰放在正前方的位置上,微微压低帽檐,离开现场。
黄玫瑰,象征歉意与祝福。
她希望他以后万事顺遂,岁岁安康。
离开通道时,林故闷头直走,西装革履的少年看着似曾相识的背影,追了过去。
可惜,他的勇敢,迟了。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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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耗费神力抹除他们的记忆么?”
“你觉得呢。”
那声音再次沉默,悠悠岁月漫长,他了解她,她一旦下定决心,谁也无法改变。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她身处在白茫茫大地,伸出手去接那雪,雪白冰凉,她挑眉。
“怎么,舍不得那破石头?”
“没有。”
“那不就行了,反正你神力无边,不缺这一星半点。”
“……”
她仰面躺在了雪地上,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天空,这是一片白色的原野,连天也是白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她任由雪落在她的脸上,凉丝丝的。
“又不说话,你知道为什么我以前老是不爱待在那里么?”
“因为你说不过我就不说话,挺无聊的。”
“胡说八道。”
那声音话语中透露着低沉,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能一直停留,如今听她胡说了也只能说着苍白的反驳。
她重新站了起来,轻笑一声。
“好了。”
“许久不曾跳这舞,我都怕生疏了,那就糟了。”
她两手交叉放在胸前,闭上眼,虔诚而又神圣,周身泛着圣洁的光芒。
“此舞名曰‘祈天’。”
她在漫天大雪里起舞,旁若无人,全心陶醉,周身的光泽向着四面八方而去,她像破茧的蝶翩翩起舞。
雪越下越大,蝴蝶不再振翅。
神明不在。
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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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年初,山城下了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