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与反杀

雷无桀去了好一会儿都没回来，三人正担心他独自一人去慕凉城之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雷家火器的声音。

“逼的他动用霹雳子，对方身手应该不错。喂，你还不去就他!”无心故意靠近萧瑟身边道。

“我不去，那小夯货兴许脱身了，一会儿就回来。”萧瑟只要一听到慕凉城就会想起那个雨夜，心绪不宁，拿起碗狂饮水。

无心一再提起慕凉城、孤剑仙，引起萧瑟极大地不满，他双手紧握着青筋都显而易见。

“那个，我去看看吧，万一打不过，再次被人抓的话就麻烦了。”璇玑看着两人争锋相对，隐隐有互揭其短的趋势，决定先出去救人。

正如所料想的一样，雷无桀被人抓住了，而且还被绑在了树上，此刻只能逞口舌之快。

“有本事单打独斗，三打一算什么本事？”

其中一人拿刀指着雷无桀，冷声问道:“臭小子，少废话，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

雷无桀本身也没听到什么东西，只是隐约听到什么白王赤王，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雷无桀直言道“要杀就杀，小爷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英雄好汉。”

璇玑轻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那傻小子大放厥词，突然有个想法可能反派和正牌都会死于话多。

“什么人？”刀刃被石子打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褚璇玑莞尔一笑，从树上跳了下来。“三位，放人吧。”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将刀指向了褚璇玑，厉声质问“凭什么?”

“就凭……”话音未落，璇玑左手的叶子含着内力飞向了雷无桀，右手持定坤划破了那人的喉咙。

“反派死于话多!”

雷无桀获救之后迅速跑向褚璇玑。两人联手解决掉其余人，只可惜跑了一个傅恒兴。

“璇玑，我杀人了。”雷无桀踏入江湖时间也已经不短了，大小对决也有了十余次，也经历过生死边缘，但是夺去一个人的人命，却是第一次。雷无桀整个人都呆滞了，一时之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是杀人，是杀敌。首先你要明白我不杀人，人却杀我。不论是不是江湖，永远就是这样。刚刚若不是我救你，那些人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雷无桀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依然不能说服自己对嘛。因为你们并不相识，甚至都不知道彼此有什么仇怨，但是挥手一剑，便有一个人丢掉了性命。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都会因此而悲伤，从此记恨着你，一生一世。但是生死之间，提剑的那一刻，我们又能有多少选择呢？”褚璇玑叹了口气，仰头望天。

雷无桀犹豫了一会儿后说道：“是我想错了吗？”

“没有，错的不是你。错的是这个世界。”璇玑轻声说道。

“璇玑……你杀过人吗？”雷无桀忽然问道。

璇玑却只是镇定地点点头：“杀过的。”没等雷无桀继续问，她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我刚学剑的那一年。”

雷无桀一愣。

“那天我和母亲去看望一个世家婶婶，路上一共有五个杀手追杀，四个被娘亲挡住了，只有这个杀手趁母亲不注意饶到了后方。就在他准备动手的那一刻，我拔出了生辰时昊辰师兄送的匕首捅了他一刀。然后他的血就涌了出来，洒在我的脸上，像是火灼一样的疼。”

“后来呢？”

“后来我就吐了。之后的那一个多月，我每天都只做那个梦，一张惊恐的脸，断掉的喉咙，和滚烫的鲜血。我问我师兄如何能摆脱这个梦，师兄却反问我，我是为何而杀人?我想了一晚上，我是为了守护。我从不主动伤人，我拔剑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我坚持我的道义!”

雷无桀抬起头，望着天，璇玑也不再言语，就站在他的身后。

清风吹过，两个人就这么一直默默地站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雷无桀才终于动身，朗声道：“回去吧，路上耽搁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