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渝娴篇（中）

183.

外婆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渝娴从小就知道，生老病死是人间不断上演的悲剧，没有谁能陪伴谁一辈子。

在那个雪夜里，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大地被这姗姗来迟的雪装点缀着，笼罩着。

雪花飘落下来，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宁静又美好。

而外婆，被冻死在这皑皑白雪中。

小渝找到她时，整个人都已经被冻僵了，寒风呼呼的吹着，好像要吹进骨头里。

泪滴挂在脸上冻得生疼，小渝跪在地上抱着外婆，竭尽全力的呐喊。

小渝“救命！我外婆要坚持不下去了！求求你们…救救她好不好？”

可悲的是，没有一个人为她停留。

他们都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绕道而行，还赠来一个个鄙夷的目光。

可外婆却用冻得冰冷的手再一次摸向小渝的脸颊，她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袋尚留体温的酸奶。

这是外婆捡垃圾换钱买的。

外婆不知道自己买到了黑心商家的过期酸奶，她只是想让小渝喝一口好喝的。

别人家小朋友有的，外婆也想给小渝。

小渝“外婆…不要丢下我…”

小渝哽咽着，无助和难过充斥着整个大脑。

小渝外婆“小渝…不…哭…”

外婆支撑着僵硬的胳膊，将自己戴了一辈子的手链取下来，亲手给小渝戴上。

她和蔼的笑着，还想再摸摸小渝的脸颊。

可意识被死神夺走，外婆就这样，在这个雪夜里永远的离开了。

小渝“外婆！外婆！！”

小渝崩溃的叫着，把外婆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微弱的体温去温暖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外婆死了。

死在这无情的冰天雪地里。

死在人们视而不见的冷漠里。

……

渝娴静静看着这一切，看上去没有丝毫动容，但心里的波澜早已被回忆掀起千百遍。

她心里是有些难过的。

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

小渝抱着外婆的尸体被冻到晕厥，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小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被村民500块卖到了偏远地区的大山里。

周围是破旧的老房子，四壁是掉皮砖墙，身下是一片脏乱的茅草，四周的空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臭味。

她发觉，自己脖子上被人戴上锁链，如同牲畜一样困在这方寸之地。

小渝知道人再怎么挣扎都不可能扯断一根铁链，她干脆就坐在地上，头轻轻靠在墙上。

直到一个老男人推门进来，嘴里说着关于性的话，看她的眼神仿佛早把她捅穿。

男人对她上下其手，频频在侵犯她的边缘试探，小渝疯狂挣扎，不停的呼救。

却轻易被男人用手捂住嘴，也堵住了生命的光线。

她红着眼眶，抬手扇了男人一巴掌，很用力的一声仿佛用尽了一个小女孩所有的勇气。

男人被激怒，她没有得到一点好处。

换来的是一身的伤痕。

男人对她拳打脚踢，扯着她的头发，让她的头往地上砸，身体被毒打反复蹂躏。

用牙签插进手指撬她的指甲，用手撕开她的半边耳朵，甚至为了防止她逃跑，生生打断了她的双腿。

男人打累了要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

“等把你养大了，给我生孩子用。”

这意味着她将会变成一具没有尊严的生育工具。

仅此一句，绝望在心中蔓延，如同阴雨完全覆盖了她。

小渝蜷缩成一团，感受到来自陌生人冰冷的，刺骨的，令人作呕的恶意。

-

渝娴看着已然绝望的年幼时的自己，手紧紧攥着，情绪冲破理智逼得她浑身颤抖。

她快要失控了，渝娴在这片梦境之外的虚无之中，越陷越深，几近完全被这虚无吞噬。

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覆盖住她的双眼，缓缓抱住了她发颤的身体。

宋亚轩“乖，我们不看了，都过去了。”

这一瞬间，渝娴仿佛被宋亚轩救活了。

她哽咽着趴在宋亚轩的肩头，放心的拥抱着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渝娴“阿宋…我好难过…”

宋亚轩抱着她抱得更紧了些，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来到渝娴身边。

宋亚轩“阿渝，我和你的灵魂同在。”

宋亚轩“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你永远都可以依靠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