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俞堂的即时对话

我大老远就瞧见俞堂在监督几个工人搬一块老大的木材，嘴里还说着“倒倒倒……停，诶，回来点”之类的话。我听了脑袋上都要长狗头耳朵，要知道之前就是我亲自培训了个现代化门卫来监督他实施改革的。

“诶，涘瞭老弟，大白天的施哪门子工呢？”我和他打招呼说，涘瞭是俞堂的字。

俞堂一惊：“哎呦喂那啥，李太守，这样突然闪现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问题嘛，我身子好得很。”

“不，我的意思是这对我身体不好——要吓出心脏病来了……”俞堂拍拍胸口，“尤其是在为您造像的这时候……”

“哦，那先进去聊聊？”我没在意后半句，拉了俞堂就往屋里坐下。

“太守，最近几天我看了看意见箱里的信件，发现还有挺多的。”俞堂把桌上翻开的《聊斋志异》合上，往边上挪两下，恋恋不舍地瞄一眼才道。

“嗯，我想也是。毕竟我是第一次做官，到底会有不足的地方。假如能从这些评价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大概对我会是极大的突破——这道理对任何人也适用的。”

“的确，我自己看您送的这些书也觉得吸取了挺多经验。”俞堂说着把好一大叠纸捞出来，堆在桌上。全是意见箱里的信件。

“致李太守：近来您的新政已经落地，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些许变化。平日所得到的经验使我们略感不便，以下即是在此指望您调整的事项：

首先，朝廷已经设立有类似于科学部的制度，如您这般大概会令朝中人才稀疏。

其次，您如此为科学部投入开销定会使巴陵郡资金匮乏。

另，兴商的同时您似乎没有给予初入商海者足够的补贴，望考虑。

期待您对科学部实行进一步改动。”落款是谢纹，巴陵当地名门望族的当家。

“呼，让我想想……”我脑袋灵光一现，“咱们郡还没有报纸吧？”

“报纸？怎么扯到别的地方去啦？”俞堂懵里懵圈。

“有了那玩意，大家就都能知道我的观点了。”我解释说，“不然现在这样回头还要到处跑去告知信息，繁杂还累人。——我自是想好这些质疑的答复了，只需要这最后一步……”

“呃，太守你上辈子是不是谜语人啊。”俞堂听不下去，打断道。

“哈哈，那我也不蒙你了。报纸类似官府发布的公告，但是上面的内容因为主题的变化而不一定——同时不止是我们官方可以办报，民间也可以通过报纸传播新闻轶事。”

“唔……我差不多懂了。”俞堂捋捋稀疏的胡须。

于是我们谈论一会，俞堂就开始写预备文件。我也没在他那儿留了吃饭，随便啃两个馒头就离开去开展考察行动了。

我考察其实很方便，因为自己平时也不怎样爱穿官服，所以出访就直接是穿的百姓衣服。只是要把长衫变短点，不然一看就是读书人，不谙世事，哪有人会给你打听到社会现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