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心不在焉的打量起高启盛,看着他一脸得意的模样,陷入深思。
倒是一旁的张彪打断高启盛: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赵立冬的那些犯罪资料是你放到安欣家门上的,你又是如何得到那些资料的,高启盛,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节奏是越来越离谱了。”
“你以为你供出赵立冬的资料,就能保你一命?你最好乖乖交代,唐小龙和赵立冬的死有没有直接关联,他手里究竟有什么重要线索,为什么不惜付出生命,也要烧毁那些东西。”
“高启盛,你一直都是强盛集团的总裁,我就不信,唐小龙做的那些事情,你会一点都不知情,你别以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能脱得了干系。”
高启盛听着张彪的话,逐渐难为情起来,浅淡一笑,将视线落在张彪身上,语气温和说道:
“唐小龙做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安欣听到这儿,实在是没忍住,冷笑一声,轻声说道:
“这件事情你不知晓,我能勉强相信,可这些年,唐小龙到处收高利贷,难道你也不知情?”
安欣说着,犹豫片刻,猛的一抬眸:
“还是你暗中授意,有意为之。”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早就已经掀起了波澜。
高启盛依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脸上甚至绽出大大的微笑,摆了摆手:
“安欣,你可真是会说笑,我手下的人放个屁,是不是都得跟我汇报?”
“我手下那么多人,我怎么可能会一桩桩一件件弄清楚。”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挥之不去。
安欣的眸子恶狠狠的瞪住高启盛,丝毫不曾示弱,他习惯性的将双手搭在一起,低头凝视着地面上的地毯。
高启盛的心理防线,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击垮的。
他的眼中露出一丝嫌恶,眉头紧皱,不停的摩搓着双手,有条不紊紧接着说道:
“京海市被刀哥弄得人心惶惶,这些年我一直犯难,始终找不到线索。”
“你说巧不巧,我们从唐小龙身上搜到收据,签字刀哥那一栏,写的是他的名字。”
“那我是不是能判定,江湖上流传的刀哥,就是唐小龙。”
高启盛整个人都麻木了。
他的确是低估了安欣的办案能力,这么短暂的时间,就能抓住那么多的把柄。
安欣的右手食指不断敲打着膝盖,似是早就猜到他想什么,嘴角微微一咧,轻咳一声:
“刀哥我查了八年。”
他抬眸,眼神落在高启盛身上,勾了勾唇角,轻喘一口气,顿时停下动作:
“我能心平气和坐在这,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阿盛,你和你哥不一样,我希望你将你知道的,都讲出来。”
高启盛轻蔑一笑,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笔直的盯着安欣,目光锐利的厉害。
他无所畏惧的看向安欣,有些窝火,靠在沙发靠背上,冷笑一声:
“我都将赵立冬的证据送到你面前,你终究还是不愿信我。”
“我信!”
高启盛有些不敢相信耳朵,紧咬着牙,捏紧了拳头,看向他:
“为什么信我?”
“因为阿雯,她信你。”
安欣的嗓音低沉隐忍,语调很是清晰,高启盛无意识间抬眸看了他一眼,黝黑的瞳孔开始发亮。
高启盛皱眉,整个人愣住。
安欣深吸一口冷气,忍着心中的痛楚,目光注视在高启盛身上,缓缓说道:
“阿雯告诉过我,你永远都会站在正义这方,因为她信你,所以我也信。”
“如果你这些年,真的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就不会坐在这儿,跟你坦诚相待。”
“阿盛,别错下去了。”
高启盛下巴微抬,表情逐渐疏离起来,他依旧选择闭口不语。
安欣知晓,继续耗下去是不会有任何见效的,他起身拉着张彪朝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张彪不屑的嗤笑一声,摇着脑袋:
“高启盛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做这么多,他是不会领情的,你想感化他,他可是高启强的弟弟,能好到哪里去?”
“他和高启强不一样。”
“是因为……”张彪迟疑半刻,吞吞吐吐小心说道,“因为安队信任他,所以你觉得他不一样?”
安欣苦笑一声,摇了摇脑袋,选择不吭声,开车直接离去。
张彪耸耸肩,倒是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选择旁敲侧击,换了方向:
“安欣,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唐小龙这些年收高利贷的事情,难不成高启盛真的不知情?”
“我是这样分析的,高启盛如果真的如你所言,与高启强截然不同,那势必是会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你,除非就是他什么都不知情。”
安欣看了一眼张彪,他的话明显是在挖苦自己。
他咽了一口唾沫,一口气噎在嗓子眼,余光瞥向张彪的方向:
“人家凭什么要将知道的,一五一十告知我,很多事情他知情不讲,这是人家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张彪抬起下巴睨了一眼安欣,叹了一口气:
“安欣,你就是太善良了,总容易被别人抓住软处,高启盛就是看重了这点,故意吊着你。”
“要我说,你就不该来找他,你一来找他,不就彻底打草惊蛇来着,得不偿失。”
安欣听到这儿,猛的被他的话戳醒,他突然间想起什么:
“你为什么不让我和高启盛有牵扯?”
张彪瞬间焦灼、惶恐起来,手心里捏着一把汗。
他缓缓抬眸,哭丧着一张脸,咬牙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线说道:“还……还不是为你好。”
“怎么个为我好法?”
安欣故意一笑,黝黑的瞳孔紧缩,声音清冽带着一丝疑虑。
“还不是不想让指导组,知道你和高启盛的关系很近,你之前和高启强走得近,那倒也没什么,指导组的人并没有来,现在指导组的人来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还这么明目张胆来找高启盛。”
“我知道,你现在急于知道案件的突破口,一时心急,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这些都在情理之中,可是安欣,你不能继续糊涂下去。”
“你要查案,我劝了你多少次,你有一次听过我的话嘛?但凡你稍微听上一句,李响也不会……”
他话音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脸别到窗外。
原本声音暴怒,怒气充斥在车厢中,一时间寂静的厉害。
安欣浓眉紧拧,紧绷着脸,一脚刹车将车停在马路边上,他将手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转身看向张彪:
“我接近高启盛,不怕指导组的查,我问心无愧,倒是你,你经得起指导组查嘛?”
安欣眼神狐疑的看向他,对方瞬间将脸转过来,瞪大双眼看向安欣,开始怒斥: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一直都将你当做我的好兄弟,你怀疑我?”
“安欣,就因为我劝阻你,就因为我跟你说高启盛,你就将你身上仅存的疑点,都一一指向我,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张彪说着,眸子不禁流出了泪水,整个人都开始哽咽哆嗦。
安欣看着他,推了推他的胳膊,扯起嘴角:
“我对你何止是怀疑。”
安欣的脸色变得严峻起来,他将车窗摇下来,努力将嘴凑到窗口,深吸了几口气,眼眶开始通红:
“我们作为战友,作为兄弟将近二十年,当年也是同一个师父带出来的,我希望你对我坦诚相待,一直都将这件事情压在心里,不愿意搬到台面上讲。”
“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查案,甚至拿李响牺牲的事情做文章,张彪,你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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