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跟踪

虽是初夏，但怀州城外已经有些闷热。烈日灸烤着大地，柳树无精打采地站在岸边，不愿展示自己开始泛黄的头发。江面上死气沉沉，漂着来往的船只。它们一动不动，就像翻白肚的鱼。

现在，蓝雨灵和青云扮演成了一对主仆。蓝雨灵为了自己更像男子，将头发稍稍剪短，换了一身青衣，女扮男装。青云的光头太过明显，只好买了顶假发戴着。话说，青云有了头发之后，少了一份鲁莽，多了一份儒雅，让人侧目。

“少爷，我们为什么不进城，在这小小的棚子里喝茶？小姐到现在还下落不、生死未卜！”青云扇开一只在耳朵飞来飞去的蚊子，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戴了假发，实在难以适应，首先是特别热，闷得慌。

蓝雨灵则静静地看着江面，时不时泯上一口茶，好不自在：“等人。”

“等人？谁呀？”

“你看，他来了！”蓝雨灵放下茶杯，指向江面。江面上有一个黑点，移动速度极快，几分钟就靠岸了。上面下来一个人，其用黑布蒙着脸，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他先环顾回周，确定无人跟踪后，走向城门。

“走！我们跟着进去！”

“少爷，等等我！”青云将一包碎银放在桌子上，“老板，我和我家主子先走了！”

“客观慢走！”

蒙面人很谨慎，在进城之前，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蓝雨灵和青方立马放慢脚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偶尔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进城之后，蒙面人先走进一家面馆吃饭。蓝雨灵和青云只好在对面的裁缝店里随意地挑拣布料，时刻警惕蒙面人的动向。

十几分钟后，蒙面人走出面馆。或许是觉得蒙面太显眼，容易让人生疑，他把黑布取下来了。幸好蓝雨灵认得他手上戴得戒指，这才没有认错人。还有一个优势就是，灵眸可以远距离观测。

“老板，这些布料我们要了。”临走之时，两人还装模作样地买了一匹布，缠在身上，算是换个装，伪装一下自己。

在转了不知多少个弯后，蒙面人走进“烟柳客栈”。

“青云，天色不晚了，我们也在这家客栈住下吧。今天先到这里，且莫打草惊蛇！”

“是！”

“老板， 开两间客房！”蓝雨灵将一个金元宝放到桌子上，“我们主仆二人来此地游山玩水，大概要住上十天半月，还望老板多多关照。”

老板年近五十，右睛瞎了，用眼罩蒙着。他见到金元宝后，顿时两眼放光，恭恭敬敬地说：“好说好说。小二，快给这两位贵客准备两间上好的客房，一定要收拾干净。”

“得嘞！”

老板搓着手，问：“两位贵客，需要晚膳吗？”

篮雨灵望着外面的暮色，说：“一会儿送到我们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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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月朗星稀，万赖俱寂。

蓝雨灵并未睡去，而是藏在黑暗中，倾耳聆听一切细微的动静。直觉告诉她，今晚那个蒙面人会有所行动。所以，她特地换了一件夜行衣。

果不其然，时至三更，一处客房的窗户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抹黑影闪身而逝。蓝雨灵连忙锁定目标，待其走远后，也跟着跳出窗户，不紧不慢地跟在蒙面人身后。

看样子，蒙面人应该是要与同谋碰头，禀告情况，听候吩咐。他走得很急，但又格外警惕，不走大街和有灯光的地方，只走阴暗的，连月光都难以照进的小巷子。

最后，蒙面人停在一处偌大的府邸旁，从侧墙翻进去。蓝雨灵在墙外等了半刻，才翻身进去，并以最快的速度追上蒙面人。或许是她走得太急，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发出轻微地“啪”。

“谁？”蒙面人停住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蓝雨灵则迅速躲到一根木柱后，身体挺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呼吸都减慢了。

“哼！”蒙面人突然跃上屋顶，消失在蓝鱼灵的视野之内。蓝雨灵一咬牙，紧随其后，也跳上屋顶。一支利箭擦面而过，劲风撩起耳边的青丝。

“不好！中计了！”她身形疾退，跳下屋顶，藏入黑暗的拐角。

蒙面人很快再次进入蓝雨灵的视野，一步一步逼近。蓝雨灵紧握白虎匕，打算在蒙面人靠近时突然袭击。

一步，两步，三步……

蒙面人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都让蓝雨灵心头一颤。

愈来愈近。

就是现在！

蓝雨灵窜出黑暗，出现在蒙面人的右侧。白虎匕划伤了他的右腿，深可见骨。

“啊！”蒙面人捂住重伤的腿，左膝跪地，冰冷的眸子注视着蓝雨灵，恨不得将其击杀。

“说，你来此地意欲何为？”

“哼！”“蒙面人冷笑，在蓝雨灵距自己还有几步之遥时，徒然掷出一枚金属球。霎那间，耀眼的白光夹杂着浓烟弥漫开来。

“有刺客！”一队巡逻卫兵举着火把，赶过来。

蓝雨灵只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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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蓝雨灵对青云吩咐道：“近日，你坐在一楼靠近楼梯的位置上，时刻留意来往之人。如果看到手戴戒指或腿部受伤的人，要格外注意，最好弄清他住哪个房间。”

“少爷，你要干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想要尽快找到你家主子，就按我说的做。”

“啊！”

“杀人了！杀人了！”

蓝雨灵心头一凛：“走，我们出去看看。”

青云打开门，一把抓住一个匆匆往楼下赶的小二，问：“发生了什么？闹这么大的动静！”

那小二脸色苍白，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一间客房：“死人了。早晨，我去送饭，一开门……死人了！”他挣脱青云的束缚，跑了，不想在这里多呆片刻。

“走，去看看。”蓝雨灵心里已经有所猜测。

不出所料，死去的人就是那个蒙面人。他嘴唇发紫，口吐白沫，明显是中毒而亡。在查看了尸体之后，蓝雨灵在其脖子上发现一根毒针，应该就是杀人利器了。

“这……少爷，你……”

“我们回房间说。”蓝雨灵带着青云离开蒙面人的房间。

原来，这个蒙面人是当时除头领外最后一个死去的黑衣人。准确的来说，他并没有死，只是被撞晕了而已。这一切都是蓝雨灵策划的。活着的黑衣人肯定会返回怀州城，向自己的组织禀告情况，跟着他或许能获得一些线索。可是，她还是失算了。没想到赤炎做事如此狠辣，为了不泄露机密，连自己人都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