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李灵房间的灯是暗的，只有月夜寥寥无几的夜光洒在李灵的身上，而灵铃也跪在一旁哭泣。

“灵儿......”听见我说话，灵铃直接对我大吼：

“为什么灵儿被伤害你都不知道？！”

“为什么明知道你奶奶的脾气还让她到我们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天晚上，是灵铃第一次和我吵架，虽然说是吵架，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说话，我就这么一直会在李灵的面前，看着她安静的样子，脑海中却浮现出她出生是的模样......

奶奶也被警察抓起来了，据说她要永远待在监狱里了。

但是这不是结局。

生命是无价的，至少在他还有存活下去的意志时。

灵铃变了，或者说我变了。

我开始在工作之中费尽心思地寻求放松，开始在工作之中懈怠，开始不去思考未来，只去考虑现在的快乐。

灵铃则是变得容易暴怒，容易悲伤，时常抱着李灵小时候的照片和遗照哭泣，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和我争吵。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我独自一人躺在沙发上，灵铃则一个人睡在我们之前的床上。

突然我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寒意。

我睁开眼，发现灵铃正坐在我的身上，两只手正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但是，不知道是看见我逐渐窒息时的痛苦和不舍，她在我即将死去时放开了手，随后从我身上下来，自己一个人走到厨房，当着我的面，用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脖子。

随即便是鲜血四溅的场景，我看见了，赶紧抱着她走进了医院。

“凌医生？她——”

“节哀。”这次凌医生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带着我走到了一件不是灵铃所在的病房——那是雪护士的病房。

她的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脸上的表情是近乎狰狞的。

“她在车祸以后活过一段时间，是一个很顽强的女孩呢。”说着，凌医生却走上前去，开始轻轻抚摸雪护士的脸。

“只可惜活着的代价是痛苦，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痛苦。”

“她曾经说过，她有两个梦想，一个是成为一个好的妻子，为我带来幸福，一个是成为一个好护士，为病人带来希望。”

“她不会死去，因为我还在，我会将她未实现的梦想贯彻到底。”

“说这么多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不要自暴自弃，你是我少有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因为现实而颓废。”凌医生对我说，但是我只是低着头，脑海之中浮现出我与灵铃相遇时的点点滴滴。

凌医生看我这样，只是对我说：

“为了自己，活下去。”就离开了。

看着雪护士的被单上，仍存留着几滴被打湿的痕迹，我没有说话，只是选择了转身离去。

灵铃和李灵的遗照都是黑白色的，因为对于失去存在意义的我的记忆，早已经是没有意义的了。

那天，我跪在他们的遗照面前，我没有哭，只是看着她们，脑中回忆她们与我生活的一切记忆，思考着他们为我人生带来的意义。

葬礼的最后我终究倒在了地上，选择沉沉的睡去。

梦境之中，我看见了灵铃，看见了李灵，看见了大狗，看见了她们相互玩耍的情景，而我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突然，几只小猫冲了出来，它们爬到灵铃，爬到李灵，爬到大狗的手上，紧接着一切都化为乌有，化为沉寂。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黑暗之中唯一的光亮处。

梦境是神奇的，它会带你见证内心的期盼与恐惧，但唯独不会给你接近它的机会

我没有停留在那里，只是默默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