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3）

……

所有的水流顿时消失，化成水雾将莫衣整整的包裹在中间。

一阵浓郁无比的酒香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就连草木都慢慢垂了下来，萧瑟、温柔、司空千落、温静姝、唐莲站在那里，闻到那股酒香，都有些摇摇欲坠，险些倒了下去。

离得最近的百里东君一边猛退一边贪婪地吸着酒香，

百里东君“好香。经此之后，世间再无如此绝世酒香。”

这就是在《酒经》上所载的，世间绝品第一酒，孟婆酒。喝一杯，可入大梦十年，所有遗忘的都会想起，失去的人可能再见。梦醒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

莫衣周围的那一阵水雾终于渐渐散去，众人紧张地望过去，只见莫衣端坐在那里，紧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

萧瑟终于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捂着胸口，跪倒在地，

萧瑟（萧楚河）“奏效了。”

一旁的温柔拖着早已经虚弱不堪的身体过去扶着他，

温柔“我们趁现在赶紧走。”

百里东君退到了他们身边，急声道：

百里东君“趁现在赶紧跑，下面停靠着一艘船，你们一指往西划就行。回去的口诀和来的是一样的，切记，别再回头。”

唐莲“那师父你呢？”

唐莲问道。

百里东君摇头：

百里东君“我殿后，若他醒来，我还能为你们争取一些时间。”

司空千落“可是。”

司空千落有些担心的看向温柔，焦急地问道，

司空千落“萧瑟快要撑不住了，温姐姐也没几日了。”

百里东君望了萧瑟一眼，叹道：

百里东君“最后能救命的一点孟婆汤也已经用去了，即便是我也没有办法了。”

萧瑟（萧楚河）“我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华锦给我留下的一些药，让阿柔撑到回北离足够了。”

萧瑟（萧楚河）“快些走。”

温静姝依言，将昏迷不醒的叶若依从阁楼上背下来，同温柔和司空千落一起离开了这里。

唐莲“师父，你真的不走吗？”

唐莲急道。

百里东君“放心吧。虽然打不过他，但是逃命还是做得到的。更何况，我现在还不想回北离那个地方。”

百里东君摇头道。

唐莲“好。”

唐莲点头，起身拎起了晕倒在那里的雷无桀，和温柔温静姝司空千落等人一并冲着岸边奔去。

百里东君转身，望着陷入梦境之中的莫衣。

一座破败无比的寺庙之中。

两个小童相互偎依着，看上去更大一些的似乎是哥哥，正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不哭，不哭。阿爹出去找阿妈了，很快就会回来了。”

妹妹依然轻轻抽泣着：“哥哥你骗我，阿爹不会回来了。”

“没有的，阿爹找到阿妈就会回来了。”

“阿妈已经死了，哥哥。”

哥哥放开了妹妹，看着妹妹的眼睛很久之后，终于点了点头：“是的，阿爹死了，阿妈也死了。他们不会回来了。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一起生活了，但我会照顾你的。”

破庙之中，他们就这样生活了许久。

直到灾荒来临，所有的人都变成了流民，所有的人都和他们一样，失去了家，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哥哥，把我卖了吧。这样我们就都能活下去。”饿得晕乎乎的妹妹气若游丝。

“我不会把你卖掉的。我说过，我会照顾你。”哥哥眼神明亮。

“你会饿死的啊，哥哥。”妹妹淡淡地说道。

“我们都会活下去的，一起活下去。”哥哥站了起来，“我去外面找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哥哥在外面跑了一个下午，求了他所有能求的人，但那些从前还顾惜一点旧情的邻居们如今不是人去楼空，就是紧闭着大门，任凭他怎样敲门都不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