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觉得最近的自己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自打吃了东华帝君那点血,她浑身上下都不大得劲,拿来走路的小爪子痒痒的,拿来晃尾巴的狐狸屁股也痒痒的,甚至啃烧鸡的嘴也是痒的。
这股躁动好似小蚂蚁般在春泥身上窜来窜去,无名邪火四起,只有在靠近东华时才能稍稍缓解——而那个小气吧啦的狗男人那夜后发了一大通火,导致春泥这几日来都焉头巴脑的。
可她每次夹着尾巴经过床榻边,一瞧见那道清瘦挺拔的身影,四只爪子便好似有了自己的知觉,控制不住地上前,用小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和脖子。
帝君心情好时会用手指轻轻弹弹她柔软肥大的耳朵,但他大多时候心情不好,只随意一挥,不待她靠近,那阵灵风便把她扫下床榻。
如果说春泥真是一只狐妖,那此刻的东华帝君在她眼中就是唐僧,浑身上下都闪着灵光。
这一天,为讨好东华帝君,春泥特意在玩水后叼来了一片莲叶。
她跳到正厅,发觉此处多了一道女子曼妙的身影,而东华也罕见下了榻,坐在案板边沏茶。
他换了件雪青色常服,银发凛然,气色还算不错。
他们兄妹二人似是在闲聊,春泥进殿时,知鹤恰好为着仙界逸闻笑得花枝乱颤。
她很快便瞧见了春泥。
荷叶上晶莹剔透滚动着露水,知鹤弯下腰,摸了摸她的狐狸脑袋,
“这小狐真可爱,只是——我上回见时她只有四尾,如今......怎多了条尾巴?”知鹤仔细打量了春泥一番,“似乎毛色也漂亮了许多。”
东华未置一词,甚至看也未看春泥一眼,玉白修长的手撑在额角,长睫散漫垂落。
春泥啪嗒啪嗒走到他身边,寻了帝君垂落在膝头的另一只手,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掌心。
她关注点早不在自己长没长尾巴上了,她只想要帝君用他那双好看的手,把她浑身上下都摸一遍。
狐狸玩得一头的水,湿乎乎沾了男人满手。帝君顿了顿,把狐狸脑袋推开,没去看春泥蔫哒哒的目光,自袖间取了方帕布,不紧不慢地擦着。
他头也没抬,声音极淡,“若无要紧事,各归本位,本君身子尚未好全,便不送客了。”
方才自顾自说了那么多,知鹤也没得劲,眼下也识趣,“义兄好好养伤,知鹤改日再来探望。”
她让侍女把补品贡上,施了一礼,便聘聘婷婷地往外走。春泥探头瞧她背影消失在门外,才又转回脑袋。
东华帝君还在净手,高大的影子落在后头的屏风处,随着细风晃悠。
锦文细帕一点一点刮蹭过修长的手指,连指缝也没落过,但如竹如玉的指节已干净无比,他却还在慢条斯理擦着,仿佛刚刚沾的是什么污水。
春泥忿忿不平,她甩了甩脑袋上的水,狐狸毛几绺几绺缠结在一块,她直截了当跳上男人的膝头,去叼那块破布。
东华猝不及防,指尖一松,锦帕轻飘飘甩在地上。
春泥又去叼男人的手指头,东华掐住她的后颈子。
“你这头母狐狸——”他拖长语调,低沉的嗓音钻进她耳朵里,“莫不是发春了?”
热烘烘的小舌头缠了上来,帝君顿了顿,也不阻拦,就任由她舔,湿湿软软的,尖牙在他的指腹上蹭来蹭去,划过那层理分明的指纹和薄茧。
“想要本君的血?”他眯了下眼。
春泥忙缩回尖牙,也没回答,就用着一对漂亮的狐狸招子将他瞅着,小巧细腻的舌尖还是绕在他的指骨间,
“若要给你......”也不是不可。
他的血便是连折颜那等上古神兽都抵挡不了诱惑,更遑论这只杂毛小狐狸。这只狐狸连日来的照拂于他而言也算因果,若她想要点血,给她也无妨。
“哪能啊......”春泥含糊着不放开他的指尖,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玄女只想让帝君......”
她最后的几字被吞进了狐狸肚子里。
东华有一搭没一搭捏着她后颈的软肉,“什么?”
春泥咬牙:“只想帝君......摸摸玄女......”
作者变身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