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奇怪的街道

　　第二日花夙柳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他坐在门廊下，耷拉着双腿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做什么？”熟悉再不过的声音，同往常一样平淡如水。

　　花夙柳蓦然转头，勾着轻浅的笑“赏花啊，师尊要不要一起？”

　　廊前星星散散地开着几朵蔷薇，淡粉的瓣儿肆意的舒展着。虽然仅那么几株，却被照料的很好。

　　霜卧雪迟疑了一下，坐到了花夙柳身旁。

　　这里的蔷薇虽美，却远远比不上霜卧雪第一次看到的——那满院蔷薇。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花夙柳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霜卧雪。他漆黑的瞳仁在阳光下泛出几点光波，温柔又有些可爱“师尊要不要去山下转转？”

　　对上他满含期待的目光，霜卧雪有些犹豫。

　　他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

　　但最终，他点点头应允了。

　　“师尊，我还从未去过祁水以外的地方呢，这里好美啊。”花夙柳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

　　小孩子大都是这样的。

　　霜卧雪跟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师尊……在想什么？”许是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敷衍，花夙柳不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霜卧雪。

　　“……没什么。”霜卧雪没有停步，继续向前走着。细雪般洁白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若是花夙柳细心留意，其实不难知道他的心事。

　　但花夙柳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师尊这有家茶馆诶，要不要进去坐坐？”

　　霜卧雪皱了皱眉，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座酒红色的茶楼。半晌，他才淡淡开口“走吧。”

　　不对劲，这酒楼有些古怪！刚迈入茶馆，花夙柳的心底便猛然一惊。他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腐尸味儿。不对，不是这酒楼……而是这条街！想到这，花夙柳不禁悄悄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男人的背影，他应该是早就察觉了吧……难怪一路上心事重重的。

　　来到包厢内，趁四下无人，花夙柳凑到霜卧雪耳畔悄声道“师尊……这里有些奇怪……”

　　霜卧雪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地看了花夙柳一眼“你反应够迟钝。”这回答让花夙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干笑两声退回了原先的座位上。

　　一盏茶过后，花夙柳终于忍不住问道“那师尊……我们该怎么办？”

　　“……等。”

　　等？

　　“这条街上没有活人的气息。”霜卧雪放下茶盏缓缓开口。

　　“能控制死人的……只有鬼，所以……我们要在这等到天黑？”花夙柳苦着脸接道。

　　“……嗯。”

　　花夙柳没有办法，只好耐着性子静静等待。这街上住户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能控制这么多人的鬼……力量应是相当强啊。花夙柳边抿茶边思忖着。他开始有些担心，仅凭自己与师尊两个人，能否收服那鬼。

　　霜卧雪则依旧是那副天塌下来也不慌的样子，慢慢地抿着茶，吃着新端来的糕点，身旁的纷扰仿佛都与他无关。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花夙柳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后一阵轻柔中略带惊讶的男声打断“诶？你们怎么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