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老没给安宥安排唐川泽做同桌前,她曾有过一个叫陈斯年的男同桌。许是见她安静,让他向她学习,顺便可以治一治他。
但,安宥对他可以说是厌恶的。
这男的素来以猥琐、偷窥、侵犯、调戏女生而在高二十三班臭名昭著。
如果是海王她还可以理解,可这种比海王还要恶心的人物,她是恨不得能离他远远的。
没多久陈斯年悠哉游哉的搬着他的东西过来了,一来便没个正经的色咪咪盯着她看,戴着帽子微眯起眼,吊儿郎当的耍酷。
她不想搭理他。
毕竟这厮不久前还摸人家女生裙底呢。
安宥不想引火自焚。
说来也巧,陈斯年长得倒还与她幼儿园时的一男玩伴挺像的,调侃她时不着调的语气,轻浮的眼神,猥琐的举止,实在与那个人沾不上一点边。
坐在一起的日子里,无论陈斯年怎么明里暗里骚扰、勾搭她,试图通过给她拿东西以献殷勤,安宥也都不为所动。
一次发了作业簿下来,她的那页被陈老师画上了一只小鸟,陈老师素来有给作业完成得好的同学画小动物的习惯——一笔画成那种。
陈斯年突然说了一句“我的女神今天得了小鸟。”
前排的江晨曦也听见了,平时见他对安宥的示好自然看在眼里。
安宥怎么可能听不出他的话里有话。
碍于同学一场,不想搞得彼此难堪,便选择了装傻。
江晨曦给他拼命助攻:“安宥,就是你。”
“怎么可能,不是我。”
废话,女生的拒绝都听不懂吗?
安宥心里这样想。
后来的日子依旧难熬。
一周又一周过去了,被不喜欢的人惦记真的很痛苦。她常常被他那些明知故犯的逾越举动搞得很头疼。
但,似乎安宥越是不搭理他,他就越得劲。大有一种“你讨厌我又怎样,我照样烦你骚扰你”的架势。
后来有一次下课,陈斯年终于难得的没有骚扰她,低头玩着手里的魔方。
那会儿她还没有和尤昀北在一起。
尤昀北经过时看着他,说了一句“你怎么不珍惜眼前的东西呢?”陈斯年并没有搭理他,但安宥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忽然不知道心里该什么滋味好。
好在后来樊老终于把她换走了,从此安宥脱离苦海,终于没再被陈斯年骚扰。
有的时候回想起高中,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了,却总能在在她的心里掀起一阵又一阵海潮。不论是没考好的测试,老师的教育,家长的批评,周遭的嘈杂,同伴的鼓励,都组成了她无与伦比的高中。
每一次想起他那句话,心里都会怅然。
仿佛是隔了一整个世纪的问题,却还依然盘旋在她的世界里,如同他这个人,与她的生活息息相关,很多应该在那时就问清楚的话她没有问,但很多遗憾几年以后都得到了弥补。
也许,这就是相遇的意义吧。
无关经历,无关岁月。
当初誓死都想捍卫的尊严,如今已是另一番模样,而想珍惜之人,也在她身边,又何来遗憾一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