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总觉得这几天虞玖有些不对劲儿,经常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跑神了。
就比如现在。
“妹子?”
王月半把两只手放到虞玖面前一拍,对方也只是眨了眨眼睛。
“嘿!回神了您!”
“啊?”虞玖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怎么了?”
“哎呦!”王月半敲了敲虞玖的头:“祖宗哎!饭凉了。”
虞玖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饭,吃了几口之后,起身离开:“吃饱了。”
说完之后起身回房间了。
“哎!饱了?”王月半正要阻拦,被吴邪拉住了:“行了,胖子,可能是知道汪灿的事,吃不下吧。”
“哎……”王月半把桌子上的空碗收了起来:“妹子都这样了,那丧背……”
“怎么?”吴邪狠狠拍了王月半一下:“担心了?”
好歹算是同处一家的王月半当然担心,但他嘴硬啊。
“屁!我担心他?搞笑。”
早就看出来的吴邪只嚼着嘴里的葡萄干,用无声来嘲笑他。
所有人都以为,刘丧会是反应最大的那一个,没想到他十分平静。
照常吃饭,睡觉,甚至还能和王月半吵几句,仿佛汪灿的离去就是一场梦一样。
但只有刘丧自己知道,午夜梦回之时,他会梦到在那场大火中逝去的父亲以及那个……后妈。
滚滚烈火,他被呛的直不起来身子,耳朵的灵敏程度却在此时变作一把伤害自己的利刃,“嗡嗡”的耳鸣声,让他只能嘶哑着嗓子呼喊,或许他天生就是不祥的,应该死在那场大火中。
朦胧之间,仿佛看到扎着丸子头的男子也在大火中,费力的挣扎。
“哥!”
他有罪,他不祥,他哥不一样。
刘丧只觉得浓重的烟雾全部钻入他的口鼻,让他喘不过来气,眼前渐渐黑暗,连带着那个身影也逐渐消失不见。
“叮叮叮……”
“呼——”刘丧坐起身,汗液浸湿了发丝,顺着脸颊滴落。
他伸手关闭了还在不停响的闹铃,看了看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打算下楼接杯水。
却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动作顿了一下。
这些天他经常半夜下楼倒水,也就这一次,忘记带上耳塞。
仿佛每个人的心跳都在他耳边无限放大,正打算回屋取耳塞的刘丧,抬头望向了三楼的主卧。
回想起那一日,那姑娘面带微笑却眼含热泪的模样,好似明白了什么,竟是不顾大半夜熟睡的众人,快步跑向顶层。
“砰——”
在这寂静的夜里,就算是呼吸声也能听得见更别提刘丧这大力推门了,一栋房间的人,都是浅眠,顿时被吵醒了七七八八。
刘丧第一时间向那床上望了一眼,空的。
随后脚步放慢走到靠墙的窗户面前,这才看见,一个人,窝缩在墙角处。
虞玖只觉得有一个人推开了她的房门,她想阻止,却来不及。
耳边无限放大的嗡鸣声让她颤抖着手,拿着刀,一刀又一刀的往胳膊上划下去。
随之而来的皮肤上传来的痛楚,让她的神经放松,心理感到愉悦。
却见推开她房门的男子,竟是以一股不可拒绝的力道,挽起了她的袖子,强硬的夺过她手中的刀柄。
她想夺回来,她想解释,她想说这些是她的私事,别人没资格管,却只能蠕动嘴唇,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她的意识正在叫嚣着把面前的人赶出去,这件事不能让别人发现,可身体却不受控制,除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颤抖外,竟是提不起其余的力气。
“死丧背!”楼下传来胖子的叫嚷声:“你踏马大半夜发什么疯!”
刘丧没心情去怼胖子,只是弯下腰,轻柔的把虞玖抱起。
“没事,我们去医院。”
却在支起身子的那一刻,眼前一黑,身子踉跄,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巨大的响声终于让众人察觉到了不对劲,张起灵是动作最快的那一个,直接借力凭空跃起,一下子就进到了房间。
却见屋内,刘丧有些费力的坐起身,看到张起灵才感到一丝心安。
“偶像。”
或许眼前的人真的是可靠的,刘丧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意识陷入昏暗。
张起灵走上前看了看虞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挽起对方的袖子,入目便是密密麻麻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