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启程

下午。天色晴朗。

穿过一色行人的吆喝，依稀能见一个小村落，隔着几十米，隐有嘈杂势起。

柳惊弦极目远眺，才凭风中捎来的几片碎语里听得些信息。

柳惊弦十个金魂币的报名费......不招收十三岁以上的学生......魂力要求，二十级以上。

她简略地概括了一下所得的信息，虽是师父所托，亦是有求于人，只顾自己总该不太好，于是低眼望了望宋栖尾，意下便是去留如何，由他决定。

宋栖尾好贵。

柳惊弦嗯？

宋栖尾报名费，好贵。

饶是柳惊弦也稍一沉默，宋家势力自天斗帝国以北盘亘至星罗帝国以东，横跨斗罗大陆二分之一亦不为过，任取宋栖尾身上一件不起眼的饰品，怕是能贵出十金魂币十几倍。

很显然，宋栖尾并无这样的自觉。

柳惊弦你，大概带了多少钱。

宋栖尾打开随身携带的钱袋，水红锦缎，金丝盘绕，贵气逼人，他单手拆开钱袋，堆砌成山的金魂币躺在一个袋子里，互相辉映，金光耀目，只让人的每一个呼吸都被那泼天的富贵所牵引。

宋栖尾我是不是还挺有钱？

柳惊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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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莱克学院门口三三两两拉起来十几人的队。

柳惊弦一言不发，她后面跟着同样安静的宋栖尾。事实上，宋栖尾很少沉默。毕竟在过去六年，他们常常要隔几周几月才能见一面，毕竟也算年少玩伴，曾一起练过刀。宋栖尾每次见柳惊弦，恨不得把这辈子所有见到的东西都一股脑抛给她。

从他第一次抓鸡，到第一次学着做生意，被人骗，被人在背后指手画脚，讲德伦城太阳大得晒死人的夏天，和他家门口四季清凉的人工湖。

柳惊弦并不经常讲故事，因为她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枯燥乏味。但她喜欢听，如果是宋栖尾来讲的话。

她不知道宋栖尾的沉默这次意味着什么，但她愿意等。

宋栖尾你觉得做这种学校的赞助商，我这袋子钱够吗？

江昧多少钱？我给你掂量掂量。

应声的是排在他们前面的少女，一席棕褐发及腰，发尾微卷，两丸清亮娇俏的目，眼尾微微一斜，就如挑起半边天的霞光，耀目又逍遥。再缀一点泪痣，便从这出了尘的雅里面平添了些轻盈，却不艳俗。

她就着白色的衬衫，挽到胳膊肘，衬衫外半搭了件橘红色的外套，懒懒散散地披着，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臂来，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稀可见细密的绒毛。胸口处，挂下来一条十字银链，歪斜地隐入衣内。那是一条最廉价的牛仔裤，在索托城的街角随处可见，是最受穷人们欢迎的款式，青春洋溢之余行事总算方便。她的站姿不如何正经，侧着脑袋看人时如睥睨，却总含着几分笑意，让人生不起愠怒。

宋栖尾不多不多。只有两百金魂币左右。

江昧是银魂币还是金魂币？

宋栖尾金魂币。

那少女显而易见地哽了一下，盯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一肚嘲讽的心思落空，只能幽怨地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