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基地（4）

昏暗的房间中，一抹身影靠在床头静静的等待着，他并未睡下，此刻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掌心的水杯，昆町身子一顿，看见他手中的水杯警铃升起。

　　“回来了？”里德尔抬眼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令昆町寒毛直竖，脸颊的潮红褪去，他僵直着背，磕磕碰碰的点了点头。

　　昆町强装镇定的咽了咽口水，奇怪，经过这一番折腾，他还真的有些口渴了。

　　“我刚下楼怎么没有看见你。”

　　“我沿路去看了一眼布洛克，顺手帮他盖了盖被子，刚好看见他的房间有水，于是喝了几口就回来了，你也口渴了吗？早说啊，我就帮你带回来了。”昆町撒谎不眨眼的慢吞吞说道，为了保持真实性，他还当着里德尔的面舔了舔舌头，里德尔闻言弯了弯唇角，“你们的感情还真是好，我都有点磕你俩了。”

　　气流暗涌，剑拔弩张的气氛扑面而来，昆町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里德尔就会对布洛克突然感兴趣了，而这人的恶趣味，他深有体会。

　　昆町轻笑一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摇了摇头，“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哪来的什么感情，不过是在学院看他行动不便帮了他一手，就住我家赖着不走了，等他醒了我就让他离开，眼不见心不烦，你觉得怎么样？”

　　“随你，原来还想着你们若是感情好的话，也让他到我身边做事，你们也好日日相见。”里德尔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将水杯放在一边，他朝昆町伸出手，那人便身形微动，识趣的朝他走来，轻轻一拉，便坐在了他怀里。

　　少年柔软顺滑的肌肤，让他想起了幼年时在院子里捡到的一只雏鸟，他百般疼惜，给那只雏鸟准备了他舍不得吃的美味点心，和一些清澈的水，它在他的手上学会了站立，在他的肩膀上学会了飞行，然后它就产生了其他不该有的想法。

　　逃离。

　　它望着天空，似乎向往至极，于是在某个下午，小里德尔终于做出了那个决定——他折断了它的翅膀。

　　里德尔以为失去翅膀的它会萎靡不振，绝食抗议，然后走向死亡。

　　但它没有，它似乎也知道自己彻底与天空无缘，从此以后他便是它的所有，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又对他亲热起来，好像之前的一切什么都没发生。

　　但里德尔永远记得，它想逃离他的那一瞬间，他内心的绝望。

　　“对我而言，你已经没用了。”

　　后院角落，男孩收紧手中的力道，眼睁睁的看着那只他饲养长大的鸟在他手心失去呼吸，他渐渐沉迷上了这种病态的折磨，享受着那些动物，在他手心，垂死挣扎，濒临无助的眼神。

　　顶着头顶里德尔如看死人一样的冰冷眼神，昆町坐在他怀里，却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肩膀被大手禁锢，昆町感觉自己就像鱼缸里的鱼，而里德尔就是那只在鱼缸外面来回游走的猫，那人却置若未闻他的反应般，凑近他的耳边，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昆町。”

　　“怎么了？”

　　“闭上眼，我想给你看点有趣的东西。”

　　他可以拒绝吗...

　　“好。”

　　随着耳边一声疲累的叹息，昆町的意识逐渐沉沦，再睁眼时，他看见自己几乎透明的身躯降落在一家潦草后院的小屋，身形瘦弱的女人腹部高高肿起，十月怀胎，她咬着毛巾，在没有任何药物的帮助下，生下了一个同样瘦弱皱巴巴的男婴。

　　衣衫和头发均被冷汗打湿，她将毛巾丢在一边，吃力的拿起有些斑驳锈迹不再锋利的剪刀，剪短脐带后，她将男婴抱起放在准备好的水盆里清洗。